聽到主人家有點慍怒了,李律趕緊舉手投降道:“不用,不用,我笑完了,笑完了。”
與此同時,已經有人將兩幅碗筷擺了上來。
太子夾了個小小的灌湯包送進小九兒的碗中,對李律說道:“也許沒你府上的滋味好,湊合吃吧。”
李律知他還在生自己的氣,連忙哄著他道:“三哥這說的哪裏話,隻要在三哥這東宮,哪怕吃的是雜草,那小弟我也是甘之如飴啊。”
“那讓焦嬤嬤去給你拔幾根草來。”
焦嬤嬤一旁已經開始偷樂了:“那七殿下,老身去給您拔去?”
七皇子趕緊端起粥碗大喝一口道:“這粥不喝也浪費了啊,至於草嘛,等我下次來的時候再吃吧!”
李徹這才忍俊不禁,複又說道:“下次來別這麼嘴貧就行。”
“不過說真的,三哥你這臉到底是在呢麼弄的?”
李徹在臉上摸了摸,要不是這上麵的印記記錄著一切,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玄風寨的地牢中呆了那麼長的時間。
“被蟲子咬的。”
“這皇陵行宮裏頭的到底是什麼蟲子?這麼可怕?”李律不覺哆嗦了一下:“不還說是什麼龍脈寶地嗎,都成蟲子聚地了,以後我可不敢去皇陵行宮去住了。”
“我也不去!”小九兒也隨即附和。
太子輕笑一聲,在他的腦袋上摸了摸複又說道:“近日宮中可有大事?”
“要說最大的事也就是端妃娘娘了……”小九兒連忙說道:“端妃娘娘掉進湖裏淹死了。”
李徹知道這事,他雖然人不在宮中,但宮中所發生的事情,不管大小,他都能知道。端妃之死也是皇後的一招借刀殺人,看似是賢妃下的手,事實上則是她在背後推波助瀾。
“那朝中可有大事發生?”
這一點小九兒就不知道了,期待的看向李律,想聽聽他的見解。
李律正胡吃海塞,看他二人都看向了自己,咕嘟將嘴裏的食物咽下去道:“都看著我幹嘛啊?我上朝的時候可都不說話的啊,這國家大事你們不該問我,應該問五哥。”
“哼。”李徹冷哼一聲不置可否:“那我倒寧願不知。”
知道他和五哥之間的過節,李律索性也不繼續說下去了,省的再鬧的不愉快,自己的這頓飯吃的也不安生。
小九兒本在玉芙宮中已經用過早膳了,這會兒也吃不下什麼,倒是一直東張西望的。
李徹問他道:“你瞧什麼的?”
“太子妃掃嫂嫂怎麼不在?”
“她沒回來。”
李律不解的皺眉問道:“沒回來?去哪了?”
李徹看著他,與他雙眸對視道:“還能去哪?”
李律一個激靈,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太子夫妻二人一同前往皇陵祭拜,宿於行宮之內,太子一人回來,太子妃沒回來,還能去哪?
任何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在行宮之中,但偏偏他卻多此一舉的問了一下人在哪。
李徹又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七弟以為你三嫂會在哪?”
李律幹笑一聲道:“不是在行宮嗎?還能在哪?”
李徹沒有再說話,倒是小九兒不滿的嘟嚷起來:“為何太子妃嫂嫂不跟太子哥哥一起回來?我娘親說太子妃嫂嫂要生小娃娃了,這樣豈不是見不到了?”
“還早。”李徹也隻能這麼回答,他也不能保證就一定能見到,他甚至不能保證自己以後還能見到他們母子。
走的時候他也是分外決絕的,隻是心中難免苦澀,卻無人堪與訴說。
三人用罷早膳,又有朝中幾位大員前來求見太子,李律這才將李征送回玉芙宮景貴人身邊,自己則出宮去了。
宮外他府上的馬車之內,照例有人等候,那人斜斜靠在馬車的車壁之上,手上捧著一本薄薄的書冊,正看到出神。
李律站在馬車門口叫了一句道:“看什麼這麼入迷?小爺來了你都不抬頭看一下。”
女子依舊沒有抬頭,隻是言辭之中帶著幾分笑意:“恭迎殿下。”
李律撇嘴道:“現在說晚了,小爺肚子裏已經有氣了。”
放下手上的書本抬起頭來,女子臉頰之側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微微一笑的時候,那疤痕皺褶,看上去有幾分猙獰。
隻因她氣質從容品相端莊,給人一種沉靜的好感。
她對李律說道:“殿下是打算一直在這裏站著嗎?”
李律左右看了一下,隻好登上馬車,車夫趕馬車前行,車馬轆轆出了皇宮。
一坐進馬車之內,男人就有些頭疼的揉揉額角道:“三哥這次回來居然把三嫂給留在行宮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