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帶弄影回去好了,太子妃的位置讓給她做。”
也不知說的是氣話還是真心話,太子聽聞隻覺得惡氣上湧,但卻無從發泄,雖然加大了握她胳膊的力道,但卻又擔心傷到了她。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我當然知道,沒有弄影還有賢妃,還有後宮那麼多年輕漂亮的妃子。”她輕鬆的說著犯上的話,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手道:“隻要我沒死,就對你依然有用,你可以假裝我是劉家的女兒,繼續和劉家合作。”
“你!”男人瞪大眼睛,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你竟然是這麼以為的?!”
“對啊,你喜歡的又不是我,隻是我身後的劉家,正如我喜歡的不是你,討好你,也不過是為了活命而已。”
夏忠站在旁邊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因為他感受到太子妃話音落地之後,太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冽寒氣。他猶豫在了一下,在考慮要不要去勸勸兩個人,剛往前邁了一步,弄影就伸手將他阻止,隻好又止步不前。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難道你喜歡我?”劉玉瑤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她抬起一隻手在肚子上摸了摸:“既然你喜歡我,為什麼還要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因為她們和我一樣,隻是可以被你利用而已。既然你喜歡我,又為什麼對我下藥?你可知那虎狼之藥幾乎能殺了我腹中孩兒,也能要了我的命。”
太子恍如遭受雷擊,怔怔然將她的手鬆開,不可置信的說道:“你怎麼知道?”
“你真當我是傻瓜?”劉玉瑤繼續說的平靜從容:“今天在這裏,我把該說的都說了,你要走我不攔著,但我不會跟你離開。”
“不行!”他堅持自己的立場,有些著急的辯解:“你跟我回去,我什麼都答應你!我會跟你解釋清楚!”
說著欲要再上前一步,卻冷不丁的撞在一把鋒利的匕首上,刹那間的心痛讓他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麵前之人。
隻見劉玉瑤手上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刃口朝向他,此時已經沒入他體內兩寸有餘,她卻沒有絲毫要抽出來的意思。
隻是讓李徹心痛的並非是她手上那把匕首,而是她那清冷的眉眼。
這個女人,竟然可以如此冷漠,就算殺一隻貓貓狗狗也不該如此果斷無情吧。但是對他,就是如此,毫不猶豫,出手迅速,就好像他不是和她同床共枕的夫妻,而是豺狼虎豹一般。
夏忠有點著急起來,作為習武之人雖然知道他的傷不是致命的,但如果再深入一寸,或者是流血過多,那都有可能不能挽回。
夏忠咕嘟咽了一口唾沫,焦急的看向弄影。
後者卻低聲對他說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去救人!”
夏忠立馬衝上前去,將太子從那匕首之下救了下來。
李徹依舊從震驚之中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看到胸前衣衫被血水染紅,這才唇瓣開闔,半晌囁嚅出聲道;“你,你真的不想回宮?”
“我不想做你的妻子,不想回宮。”她刻意強調了之後,又補上一句道:“我也不想在你麵前再言不由衷表裏不一了,從今晚後,我們兩個就恩斷義絕吧,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相幹。”
男人點頭,一邊點頭一邊笑,那笑容之中滿是苦澀之味。
他背轉過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一向高大挺拔的身影,竟然顯得如此佝僂頹敗。
夏忠看劉玉瑤一眼,歎了口氣,趕緊追上太子的步伐。
弄影卻冷冷的看了劉玉瑤一眼道:“恭喜你得獲自由。”言罷她也追了上去。
三人一起消失在了玄風寨的門口,在夜色下消失,直到那火把也照不到的地方,腳步聲再也聽不到了。
劉玉瑤手上的匕首掉在地上,她低頭看了一眼匕首上染著的猩紅血跡,一時間茫然四顧,原地轉了兩圈也不知該何去何從,隻得走到一旁的石磨盤前坐在上麵。
月上中天,清冷如水,灑在她的身上,讓她覺得遍體生寒,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她抱緊了雙臂。
“丫頭。”老者的聲音響起,大胡子從房屋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劉玉瑤哆嗦著雙唇說道:“這麼冷,你怎麼沒睡覺啊。”
大胡子道:“我聽見動靜出來看看。”
“哦……”她笑了起來:“有人來劫獄來著,我奮力阻止,結果還是沒能攔下來,不過他們也吃虧了,被我弄傷了。”她說著就指了指地上的匕首給大胡子看:“對了,怎麼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