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跟著一起被關進來的幾個人麵露難色,其中一人提議道:“不如兄弟們想想辦法逃出去?”
李徹蹙眉搖頭,他要是想離開的話,也不難,用不了多久,夏忠和弄影就會找到這裏來。但他要想走還用得著那些人來,眼下還有一個劉玉瑤。
現如今她身懷有孕,要想帶她走也沒那麼容易。
其實她想離宮的心思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一次兩次這麼簡單了,他幾乎可以預料到,就算這次自己帶她離開,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不,這一次本來就是第二次了,上次私自從宮中逃走被皇後抓了回來,她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所以這一次,他除非不帶她回宮去,一旦將她帶走,那就絕對不會允許她再有出宮的心思和打算!
如此下定了決心,李徹搖搖頭。
跟他一起被抓進來的幾個人雖然心有怨氣也不敢言語,隻是看著頭頂上那扇鐵欄大門不住歎氣,看來殿下是不撞南牆心不死,根本沒打算離開啊。
李徹被捆住了身子和雙手,索性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來,看著他們幾個道:“等出去之後,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你們也要三緘其口!”
眾人彼此間對視了一眼,趕緊躬身答道:“是,殿下。”
李徹道:“你們是不是好奇太子妃為什麼會到這種地方來?”
那幾人對視一眼,紛紛搖頭,笑話,就算是好奇也不能去問啊,知道的多往往會死的早,這個道理他們還是明白的。
隻聽李徹又悠哉悠哉的說道:“其實也很簡單,當初太子妃還待字閨中的時候,曾有一位教她防身術的師傅落草為寇,入了這玄風寨。後來她和本太子成親,劉家擔心敗壞家風,將她師傅在內相關人等全數剿滅,如今太子妃知道後悲痛不已,以為是本太子與劉家聯手,這才一怒之下離宮出走。”
“哦——!”幾人點頭,表示明了。
太子輕笑一聲,扯動了嘴角,剛才被潘安打的那一拳還在隱隱作痛。
他說謊的技巧一向高超,這似乎是與生俱來的,既解釋了當初玄風寨被滅一案的原因,又將太子妃劉玉瑤與玄風寨的關係撇淨,不然……
他悄悄看了這幾個人一眼,不然又得有幾個家庭得承受喪子之痛了。
畢竟,太子妃是山賊這種事情,傳出去隻會貽笑大方,而且還會牽連劉家和自己。
劉玉瑤此時完全不知道在他的三言兩語之中,自己已經多了一個師傅,而且還和玄風寨撇的一幹二淨了。
此時的她正在收拾東西打算離開,來的時候也沒帶什麼,唯一能派上用場的就隻有那輛豪華的馬車。
車夫被趕下山去了,她在考慮要不要讓麻子充當一下車夫,畢竟在這麼多人當中,也隻有麻子對自己忠心耿耿還算靠得住。
另外讓張三的媳婦去準備了一點幹糧準備在路上吃,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興許離開京城就行了吧。
離開京城,她就不再是劉玉瑤,也不是太子妃,她就可以和太子徹底擺脫關係了。
昔日那人豐神俊朗,與她隻隔一張紅色的蓋頭,他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女兒紅的醇香,和他急促的呼吸聲交疊。
昔日那人放,蕩不羈,縱馬馳騁,一道彎弓足以連射兩隻飛雁。
昔日那人傾注溫柔,為她點燃了一湖的河燈,一雙眸子燦若星子。
她昔日也曾以為,自己終究會有一天會和他白頭到老,如世間所有的凡夫俗子一般,生同衾死同穴。
但既然是凡夫俗子就無法避免紅塵紛擾,她可以為他放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家。
但他卻不會為自己放棄任何東西,尤其是他看的比生命還重要的儲君之位。
為了登上那個位置,他不擇手段,逢場作戲,虛以委蛇都被他做盡了。
而她雖然用了劉玉瑤的身份,但到底不是劉玉瑤,沒他的日子單調枯燥,好像連日光都會生黴。有他的日子又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好像一眨眼,他就投入了別的女人的懷抱。
看得見的人都對她明槍暗箭,看不見的人也都在想著將她置於死地。
沒進宮之前她以為自己膽大妄為,無法無天,但進宮之後,她才知道自己膽小怕事,恨不得做一隻縮頭烏龜。
所以,她這隻烏龜選擇跑路了,逃之夭夭,不被任何人找到才好呢。
“老大!”
站在窗邊發呆的‘烏龜’突然被驚擾,嚇了一跳,拍拍胸口,平靜道:“進來吧。”
“老大,你在幹什麼?”
劉玉瑤看也沒看他,摸摸床上的虎皮道:“你說我要不要把這張虎皮帶走啊?潘安一定不舍得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