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謅亂編,聽的別人倒是一愣一愣的。
徐勃終於忍無可忍停下腳步,轉身就對朱晚照劈頭蓋臉的說道:“朱大人想多了!這都是我家鄉的風俗,門口荷花壁是為擋煞之用。九曲小橋是為辟邪之法!怎麼的到你嘴裏就都成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朱晚照趁機說道:“這擋煞我聽說過,辟邪又是什麼?”
“南方建築多是如此,至於緣由早已不見得能說的多麼清楚了!我從老人口中得知,橋生九曲是為辟邪,隻因那邪祟之物隻會直走不會拐彎而已!”
“啊呀,徐大人說的好有道理啊!”朱晚照不覺拍手讚賞。
其他幾個人也紛紛附和,倒是臉上笑容不減。
徐勃一時啞然,看著他們幾個一唱一和的,隻得又甩袖向前走去:“前方備了酒席,諸位大人入席吧!”
朱晚照快走兩步,行至他的身後,在身高上略勝一籌的他,輕而易舉的附在徐勃耳邊說道:“徐大人,你不生氣了吧。”
“哼!”徐勃冷哼一聲不答話。
朱晚照知道,他不生氣了。
徐府不大,最大的偏廳也隻能容他們幾個一張圓桌吃吃喝喝而已。
府上小廝也不多,多是朱晚照送來的,還送了四個如花美眷,沒想到到了徐勃的手上都當了粗使的丫鬟。
這讓朱晚照很是可惜,徐勃卻道,你若是可惜就拿回去吧。
朱晚照自然不肯收回禮物,縱然可惜,也隻能可惜著了。
府上還請了一個南方的廚子,本來打算做一桌子南方的特色菜肴,但又擔心京中同僚吃不慣,所以才互相搭配,沒想到這些南方菜肴反而讓他們交手稱讚,說以後要多多到朱大人府上來蹭一頓飯吃。
當初跟太子來的時候還帶了幾壇子自釀的好久,如今也啟封共享,席間酒酣耳熱。
正吃喝盡興的時候,又聽外麵管家傳話道:“老爺,七皇子殿下來了。”
在場官員聽聞無不歡欣,這七皇子殿下雖然貴為君主,但因和他們之間往來頻繁,加之年少得意,總有許多非凡之處,沒有君臣的架勢,所以也是頗得人心。
此番聽聞七皇子前來,就知道這裏又有的熱鬧了。
作為主人家的徐勃自然第一個歡迎,馬上說道:“快快有請。”
管家出去不一會就帶著七皇子來了,隻見這七皇子個頭高挑,身形精壯,脫下了厚實的冬裝,身著一件織金紫衫,玉冠墨發。一路行來大步流星,儼然是峻拔威武出少年的英姿。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帶著兩個小廝,兩人抬著一塊紅綢包裹著的什麼東西來。
眾人一見他是來送禮來了,紛紛起身迎將出去。
主人家徐勃率先行禮道:“微臣參見七皇子殿下,殿下前來,蓬蓽生輝。”
李律卻率直一笑,對他說道:“徐大人不必多禮,諸位大人也都不必多禮,我此番前來是借花獻佛恭賀徐大人喬遷之喜的。”
“哦?借花獻佛?”朱晚照道:“不知道是借的誰的花?”
李律卻眨眨眼,狡黠一笑,抬手一把掀開身後所抬之物的紅綢子說道:“這獻的是誰的花,諸位大人一看便知。”
居然還賣起了關子,一群人紛紛湊上前去,仔細觀摩起來。
他抬來的是兩條長匾,一副對聯,最適宜懸掛於門楣兩側作為妝點。
隻見這牌匾之上赫然寫著:香於九畹芳蘭氣”,草木英華信有神。
一手的金錯刀,寫意風流,瀟灑不羈,恍如遊龍蒼勁,又如激浪湧進。
“這是……太子殿下的手筆?”朱晚照率先認了出來。
徐勃聽聞自覺有點受寵若驚,趕緊屈膝拜謝道:“下官惶恐。”
“這有什麼好惶恐的,我三哥說了,他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唯有寫這一幅字來討大人的歡心了。”
徐勃又道:“不敢,不敢。”
朱晚照哈哈笑道:“七殿下這一來,隻怕將徐大人嚇的飯都吃不下了,還是罰殿下三杯吧!”
給了徐勃一個台階下,徐勃也趕緊說道:“還請殿下入席。”
“既然是罰酒,我自然不能逃脫了,至於入席,就免了,聖體欠躬,我這做兒臣的還要趕緊進宮去呢。”
眾人聽聞也不敢挽留,象征性的罰了他一杯酒,他便又匆匆去了。
李律來去匆匆,卻讓眾人無不憂慮重重。
隻聽朱晚照道:“諸位大人還愣著做什麼,難不成都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