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頭看了太子一眼,眸中露出幾分不解。
尋芳上前攙扶太子妃回座位上坐下,鬆了一口氣的她,臉上隨即帶上欣慰的笑容。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完了,卻沒想到連皇後也隨之感慨了起來:“是啊,時間過的真快啊,正如太子妃所說‘雪飄露色新冬舊,香繞梅園年亦非,’這一年年的,眨眼就過去了,本宮籌備年節的時候還覺得離過年還早,不著急,不著急。但沒想到,一轉眼,今兒都大年三十了,過完了今晚,姐妹們可都要再老一歲嘍!”
眾人也都無奈笑了起來,甚至有人說道:“小的時候啊盼著過年,感覺過年又長了一歲,心裏高興!可現如今啊,卻是怕過年,一年年老了,終會有韶華不再的時候,待到色衰愛弛之日,也隻能長伴青燈古佛了吧!”
“好啦好啦,你們怎麼都說起這喪氣話了!”劉玉瑤覺得氣氛不太對,又著急的起身辯解道:“我就是隨口感慨一兩句,你們不要往心裏去,要是因為我說的話而鬧的今天不開心,那我豈不是罪孽深重了啊!”
“哈哈哈!對,太子妃說的對。”皇後又趕緊說道:“不過太子妃作的那首詩倒是喜慶,也十分應景!本宮這會兒還要厚著臉皮向太子妃求份墨寶,不知太子妃可願意舍得?”
後者聳肩,倒是無謂道:“怎麼不舍得?東宮離的墨錠子多的是!”
她話音未落,大腿就被妹妹玉環暗地裏掐了一把,驚的她一個激靈,但也不知自己到底哪裏說錯了什麼。
眨著眼睛趕緊看向皇後的時候,隱約從她隱忍的表情之中窺探出了一分興奮的意味。
隻聽皇後身體微微向前傾了一下說道:“太子妃說什麼?墨錠子?”
“我……”她粉唇微張尚未開啟,卻被另外一人打斷。
“太子妃八成平日用慣了東宮的墨錠子了!”麗貴妃哈哈笑了起來:“不過也是,這宮裏宮外的墨,都不如東宮的好,太子殿下於這些文房四寶素來都是極為講究的!”
李徹倒也不推辭,勾唇一笑:“這倒是真的。”
皇後索性也不在墨錠子上糾結,繼續給向太子妃循循善誘道:“玉瑤啊,給母後寫一張墨寶吧?”
說著就一揮手道:“來啊,呈上筆墨紙硯。”
看來這筆墨紙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既然如此,那擊鼓傳花讓她作詩的計劃是不是也早就在她的掌控之內呢?
劉玉瑤不禁多看了皇後一眼,看來她今天是不讓自己出醜不死心了。
剛才沒有出醜,那是太子和弄影的功勞,現在要寫字,眾目睽睽之下,自然無人可以代筆,不禁有點著急起來。
然而著急歸著急,她倒是顯得從容不迫,一邊慢慢站了起來。
她在估算,剛才那首詩裏的字,她是不是真的能全寫出來,就算能,但那一手字寫的難看之極,也是瞞不住的。
她一邊猶豫已經一邊走到了筆墨紙硯的桌案旁邊,看著上麵鋪著的一張巨大的灑金白麵卷軸,還有飽蘸濃墨的一筆狼毫,以及那讓人可以聞得到的墨香……
墨香?要不然她假裝不適暈倒在地?這樣的話,是不是就代表她可以暫時躲過去了。
正打算實行,身邊不知何時又晃蕩過來一個太子殿下。
“怎麼不寫了?”太子道:“你再這麼猶豫下去,這天都要亮了!”
後者皺緊眉頭,真想說他兩句站著說話不腰疼,不過她到底沒說,還是乖乖拿起狼毫,就在她準備來個橫死當場的時候,右手卻被太子握住。
眾人發出低低的嬉笑聲,連劉玉瑤也覺得腦袋開始有點不停使喚,眼前冒著亂七八糟的東西。
因為太子此番正從背後抱住了她,將她擁入懷中,用自己堅實而又溫暖的胸膛給予她後背傳遞著溫暖。
他的左手攬住女人的腰身,右手握著她的右手,這樣的一幅畫麵簡直無法用郎才女貌鶼鰈情深來形容了。
天造地設的一對,也不過如此。
隻見他握著女子的纖纖玉手,如握一塊入手生涼的美玉,讓他忍不住在她耳邊感慨:“手也太涼了。”
劉玉瑤隻覺得他的呼吸噴在耳廓處,癢癢的,熱熱的,讓人忍不住有點心猿意馬。
然而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男人已經握著她的雙手下筆書寫起來。
太子一手的金錯刀蒼勁有力,自女子的手下寫出,因力道原因,又隱約現出幾分纖柔,倒也是揮灑自如,形如遊龍。
寫罷扔下筆墨,太子將那張紙從桌案上拿起來端詳,吹了吹上麵未幹的墨跡說道:“這可真是一首好詩,一首好字,本太子可能要和皇後娘娘奪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