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眉開眼笑的人馬上拉著他往酒樓裏去。
小二殷勤的招呼道:“兩位貴客到——!您二位樓上雅間?”
“不用,坐在這大堂就行了,人多熱鬧!”
小二本看他二人裝束富貴,不像販夫走卒,還殷勤的推薦雅間,沒想到被劉玉瑤給回絕了,連忙賠著小臉帶他二人尋了一張空桌子安頓。
酒樓雖然簡陋,但勝在一個寬敞,價格親民,所以前來就餐的人也很多,光是一間大堂就拜訪了二十幾張桌子,在牆邊還搭著個戲台子,台子上的一位姑娘彈著七弦琴,一位姑娘在一展歌喉。
隻是因為人多熱鬧,熙熙攘攘,說話的聲音也是絡繹不絕,小二的招呼聲,傳菜聲也送到耳朵裏,反而將唱歌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您二位想吃什麼?小店最有名的就是八寶醬鴨!”小二嘿嘿笑著推薦,大冬天的,臉上還帶著最樸實的汗水。
“那就來個八寶醬鴨吧!”劉玉瑤歪頭想了想,又點了個豬肘子,繼而問李衡道:“咱們兩個人也吃不了多少,我都點兩個了,你想吃什麼?”
男人稍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再來一個翡翠碧玉盞吧。”
小二聽聞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慚愧說道:“真不好意思這位客官,小店沒有翡翠,也沒有碧玉,去哪兒給您……”
李衡皺眉,劉玉瑤哈哈笑了起來,她幾乎快把眼淚笑出來了,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指著小二哭笑不得,倒是吸引了周圍人不少的目光。
眾人也不知她在笑什麼,但是看到她笑也都一個個傻乎乎的笑了起來,好像會傳染一樣,不自覺的跟著她去笑。
隻見劉玉瑤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對小二說道:“你,你懂什麼,他說的翡翠碧玉盞不是翡翠不是玉!是吃的!是不是?是吃的吧?”
李衡尷尬的咳了一聲點頭說道:“取新鮮活蝦,去線焯水,剝殼後再與韭黃,青蔥並魚肉、豆腐蒸熟,軟嫩可口。”
“你就直接說蝦仁蒸豆腐好了!還,還翡翠碧玉盞!”劉玉瑤越想越是笑的不能自已,拍著桌子眼淚都快出來了。
小二也哭喪著一張臉道:“客觀……實在對不住,咱店裏沒有活蝦,而且這個節氣也不好找蝦了啊……”
李衡一聽,顯然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劉玉瑤趕緊解圍說道:“算了,算了,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這個翡翠碧玉盞就不要了,你再來個豆腐湯吧!對了,再來一條魚!”
李衡見小二忙不迭答應要退下,又補上一句道:“來個蔬菜,什麼菜你們隨意。”
小二退下之後,他又皺眉對劉玉瑤說道:“怎麼能隻吃魚肉不吃菜呢?”
她一想到剛才的翡翠碧玉盞又忍不住想笑:“我,我這不是難得有胃口嗎,就想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吃肉可以,喝酒就算了,對你身體不好。”李衡也是苦口婆心。
“知道了,知道了。”她趕緊點頭,繼而指向戲台上唱曲的女子說道:“你知道她在唱什麼嗎?”
李衡搖頭:“不知。”
“這是一首《望夫歸》……”
說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她的神情不禁暗淡的下來,剛才臉上靈動的笑容亦消失殆盡,似乎想到了自己一般。
李衡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說來也真是諷刺好笑。
自己用了一上午的時間陪伴,與她一路行來歡聲笑語,讓她忘記了所有的煩惱,也忘記了李徹,但不想,一首歌卻又重新勾起她的心塞不安,又讓李徹這個人重新占據了她的心房。
隻好幹咳一聲說道:“你怎麼知道這首小曲的?我以前就從未聽到過。”
劉玉瑤一愣,繼而來了精神,洋洋得意的說道:“我小時候就聽到了呢,小時候常與家裏的老人進京,就在路邊聽人唱到過,說的是一對男女才成親,相公就打仗去了,後來戰死沙場也沒回來,那女人誓不改嫁,一直在等著夫君歸來!”
李衡讚賞道:“當真是一位貞女烈婦,等那遠處亡魂歸來,與她共許來生。”
劉玉瑤又托腮看向他道:“我覺得這個女人太傻了,來世到底是什麼樣的,變豬狗牛羊還不知道呢,她就把這一世蹉跎了,想來也是個沒有腦子的。”
“沒腦子?”李衡覺得她的比喻有趣:“我卻覺得是她癡情。”
“癡情有什麼用?既然活著,還是得自在一些比較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必強行束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