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走了兩步,正在亭中伺候的太監模樣的少年對她伸出中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甚至有些討厭她的,衝她揮揮手,讓她離開。
樂容卻偏偏不走,她性格使然,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安子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提裙進了涼亭之內。
小安子臉色有點難看,冷哼一聲將頭扭到一旁。
這要是在宮裏,哪個女人這麼不守規矩還不得馬上送進浣衣局去!
樂容進了涼亭往石桌邊一坐,托著腮就看向小憩的男人。
第一印象就對這個男人不太好,慵懶自大,有些目中無人。
不過放眼整個大宸,他恐怕是最有資格目中無人的了吧?
就算是太子又如何,在宮中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看到她的時候不還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那雙色迷迷的的桃花眼瑩潤黑亮,直勾勾的看著誰都會讓誰臉紅心跳。
如今卻是雙目微闔,長長的眼睫投影在眼瞼之上,讓女子看了都會自愧不如,甚至豔羨。
他高鼻深目,薄唇微抿,這麼靜靜的靠在那裏,渾身上下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靳貴。
樂容一時間看的有些呆了,慢慢向他靠了過去,欲要將他身上蓋著的大氅往上拉一拉,這樣恬靜的睡容著實讓人不忍心打擾。
小安子一看到她伸手就要去阻止,拉住她的胳膊,不準她亂動。
樂容氣急,掙紮出手來又要去給他拉衣裳,小安子這次幹脆抱著她的兩隻手不準她亂動。
樂容用力一把將手抽了出去,卻冷不丁的撞上了男人的身體,將那正在睡覺的人驚動。
嚇了一跳,恨恨瞪了小安子一眼,又看向李徹。
男人半掀的眼睫帶著鋒利的冷光,直直向她射了過去,後者嚇的一縮脖子,隻覺得遍體生寒,好像被利刃紮了個透心涼。
但這隻是一瞬間,恍如錯覺一般。
當那個人的眼睛徹底睜開的時候,眸中卻又帶上了瑩潤的笑意,他勾起一側的唇角,帶有幾分痞氣,打了個嗬欠:“容兒!”
樂容嬌嗔一笑,在男人的心口上拍了一巴掌道:“殿下可算是醒了,也不枉容兒在這兒等你了你這麼久,都要凍死了!”
男人伸出手去,握住她的兩隻小手,大掌包住她的,為其取暖。
一邊慵懶笑道:“你來了為什麼不叫我?本太子坐在這兒等的就是你。”
說著指尖在她的鼻頭一點,讓後者嬌羞不已,扭身躲避:“殿下還說呢,剛才你身邊的人都要趕我離開了。”
說著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小安子,後者驚慌失措,張口結舌。
李徹的目光又淡淡的掃了小安子一眼,後者嚇的跪在地上道:“殿下恕罪……奴才……奴才……”
“好了,你下去吧,不要打擾本太子和樂姨娘說話。”
“是,是。”小安子出了亭子一招手,就帶著人一路小跑的離開了。
樂容這才覺得這個男人真有幾分儲君的風度,一時間竟然覺得臉紅心跳的,索性也不扭捏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胳膊勾住她的脖子說道:“殿下,容兒聽說殿下要離開了?”
李徹眸底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光芒,點頭答道:“嗯,不日將啟程回京,怎麼,你不舍得我?”
“殿下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小女人的手攥成拳頭,在他的胸膛上捶打了幾下,又有點心疼一般揉著被自己打的地方說道:“當日也不知是誰說天下美人都是庸脂俗粉,不及容兒一個手指頭,如今卻又狠心的將容兒拋棄,太子也可以說話不算話嗎?”
李徹的表情局促而又不安起來:“我隻恨認識容兒太晚,如今你已是方大人的妾室了,我如何能奪人所愛?”
“好啊!”樂容又在他肩頭拍了一巴掌說道:“你就是嫌棄容兒已經是別人的妾室了!你早說就是!我也不稀罕你!”
她說著就扭著小性子要離開,剛站起身來,卻被那人抓住手腕,整個人往後一拉,將她重新拉入懷中。
撞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樂容一個猝不及防,一抬眼就看進了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瞳仁之內,那其中還帶著淺淺笑意,任何女子看了都會心跳加速的吧?
“那依容兒所見,希望本太子怎麼做?”
樂容嘟著嘴巴,半是幽怨,半是撒嬌道:“容兒也不是那畏畏縮縮之人,心裏想什麼就說什麼,殿下不準笑話!”
“好好好,我不笑話,你說。”李徹依舊是麵帶笑容。
“容兒想與殿下一直在一起,每天想見您的時候都能看到,不必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