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什麼也不說,也不聽他說什麼,自己大步進了鳴鸞殿,身後的一眾妃嬪趕緊跟了上去。
李律也要跟著進去,但一想到母後確實被他氣的不輕,自己進去也不能幫上什麼忙,還不如等她氣消之後再說。
正所謂,母子之間哪有隔夜仇啊?
他又急急回頭,看向東宮的那群人正圍著焦嬤嬤,好不容易將她喚醒了,一個個的擔心不已。
焦嬤嬤眼中泛著淚光,左右看了一圈,顫聲說道:“七皇子殿下……”
李律趕緊上前,蹙眉答道:“焦嬤嬤。”
“太子妃……怎麼了?”
“好像沒什麼大礙……”他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情況如何,隻能將五哥的話如實轉達。
焦嬤嬤點點頭,由人攙扶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李律也趕緊伸手,幫了個忙。
這邊又聽焦嬤嬤說道:“皇後娘娘沒能抓住太子妃,便治了我們失職之罪,怪我們平日教導無力,慫恿主子胡作非為,這才挨了板子,如今板子挨完了,也該回去了。”
李律又急忙說道:“等一下,我讓他們用轎攆送你們回去。”
“萬萬不行,當不得,當不得!”焦嬤嬤被李律的行為感動,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道:“殿下宅心仁厚,不要再為奴婢幾人費心,若是被皇後娘娘得知,肯定要生氣的。”
一提起皇後,李律臉上的神色又難看了幾分,他點頭說道:“那好吧,你們路上小心。”
“謝殿下。”
焦嬤嬤等人便一瘸一拐,彼此互相攙扶著走出了鳳藻宮,相信這樣一群人走在路上一定會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李律知道焦嬤嬤在宮中這大半輩子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和不公對待,他還記得小時候見到焦嬤嬤的時候,她走在哪裏都是趾高氣揚的。
自己有記憶的時候沈皇後才去,宮中焦嬤嬤仗著先皇後的勢力,餘威尚存,就算是後來和太子搬進了東宮,偶爾出來的時候,宮中內監宮女看著她也是畢恭畢敬的。
沒想到一晃十多年過去,她雖然依舊很胖,但身形佝僂了很多,在年輕後輩的跟前似乎再也沒有任何威嚴可談了,時間讓她蒼老,也讓她曾經的驕傲蕩然無存。
回到東宮之後,焦嬤嬤等人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就去看望太子妃。
四皇子李徇正身著甲胄守在門外,看到他們來了,臉上的表情終於一鬆,拱手說道:“焦嬤嬤。”
焦嬤嬤也費力的屈膝行禮道:“有勞殿下了,敢問太子妃如何了?”
李徇點了點頭道:“太醫說胎象已經穩住了,應該沒什麼大礙,隻是尚未蘇醒。”
焦嬤嬤趕緊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太醫還沒走,嬤嬤進去吧,有什麼事情可以問問太醫。”
“好,好。”她說著就由人攙扶著,步履蹣跚的進了房間之內。
隻見李太醫正坐在桌邊寫藥方,一邊和劉夫人低聲交談,似乎在交換彼此的意見。
一看到焦嬤嬤一瘸一拐的進來了,也是嚇了一跳,正待問她怎麼了,就聽她率先問太子妃如何。
他們的回答自然也和李徇一樣,在太醫的勸解之下,她和尋芳等人終於放心下去上藥治傷了。
劉夫人低低歎了口氣,由今日的事情可以看出,皇後真的是在向他們宣戰了。
“夫人,您看,老夫這味藥該不該用?”李太醫又將紙上的藥方拿給劉夫人看。
後者點頭說道:“此藥溫補,雖是形如雞肋,但對身體沒有壞處。”
“夫人所言甚是。”李太醫嗬嗬笑著點頭,繼而一揮而就,將整個藥方定了下來。
趁著宮人煎藥的空當,劉夫人又進了內室。
床上之人的表情已經舒展開了,似乎不像才回來時的那麼痛苦了。
她還記得她才被李衡帶回來的時候是個什麼情況,那時候她也被嚇的三魂丟了七魄,她唯一怕的就是見紅,若是如此,那麼小產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太醫妙手,終於讓她轉危為安。
然而此事還要多謝五皇子,若非是他……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劉夫人喃喃自語,一邊抬手摸著女兒的額頭一邊低歎出聲。
說的好事,說不定在將來的皇位之爭中,五皇子能顧念情誼保她性命,說是壞事,叔嫂之間本就不該存在任何親密舉動。
倒是太子,你如今人在何方,真的能在臘月十六趕回宮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