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見字如麵(2 / 2)

查冤案就查冤案吧,各個衙門的冤案也是數不勝數的,你總不可能通通查一遍,最多查出幾樁冤案上告朝中,得皇上幾句表揚罷了。

而對他們的影像則是在年終戶部考核方麵落於下風,不容易升遷而已。

但查冤案的最終查到了兩江巡撫的身上,牽扯出一係列的貪汙舞弊,所貪款項震驚朝野,弄的江南遍野也是人心惶惶,眾人無不腹誹,到底哪個王八羔子說太子隻知道玩,隻知道耍的?

這一玩耍不要緊,簡直動搖了江南根基!

兩江巡撫的案子已經移交朝中,李徹現在也終於能著手漕運一事了,畢竟他來這裏也就是以此為名的。

這條永濟江本不長,但在當今天子登基不久一聲令下,鑿穿了南北兩條渠道,引通彙聚,而成永濟江,真正形成了南貨北上三日可達的便利。

但既有這樣漕運的便利,其中不成熟的規章製度也多,以至於各級官員推三阻四耽誤了不少事情,一年年的混論堆積下來,致使江上漕運一日難過一日。

北方已經寒風冷厲的時候,南方卻還是秋意盎然。

永濟江,江麵寬闊,江水也並不湍急,本來清澈的江麵,在行至兩渠交彙處,水流急促就難免變的渾濁起來。

一艘巨大的畫舫行在江上,前後左右又分別有船隻開道護送,隱約能聽見畫舫之中絲竹悅耳,嬉笑怒罵的聲音。

畫舫上的宴飲從晌午時分就已經開始了,時近傍晚也沒有絲毫要停歇的意思。

總歸是逆水行舟,在這畫舫之中除了宴飲作樂也找不出其他打發時間的法子,總不能來了興致跳入江中遊兩圈吧!

李徹為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感到可笑,不過有時候看到這寬闊的江麵,這蘊含無數寶藏的水底,他真想跳下去遊兩圈,又恐自己身上汙穢不堪,髒了這女神的領地。

“您還別不信!下官真見過那河神呢!”酒酣耳熱,一人就臉紅脖子粗的爭辯道:“那河神可美了!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

“哈哈哈!王大人!這河神莫不是被您金屋藏嬌了?怎麼自從您見過河神之後,我們就再也無緣得見啊?”另有一人哈哈笑著打趣。

馬上也有人附和道:“卑職還記得王大人前幾日迎娶了第七房姨太太,莫不是……”

“哈哈哈!難說!難說!”

那王大人立馬焦急起來:“不得褻瀆河神!不得褻瀆!那豈是我等所能瞻仰?敬畏即可!敬畏即可!”

這個姓王的身上染有南方官員特有的酸氣兒,自以為飽讀詩書,君子行徑,卻又常常做些小人行為,更讓人費解的是,居然所有人都覺得這樣的矛盾並未有什麼不妥。

李徹就不喜歡這樣的人,所以他的冷嘲就全部呈現在了臉上。

這宴飲本就是為他準備的,他本盤腿坐在首位,兩杯酒下肚,身子一歪,一邊枕在美人的身上,一邊冷笑看著那群官員在那兒插科打諢,時不時的插上一兩句,這小日子倒是過的分外舒坦。

被眾人一起笑話的王大人有些著急了,轉而向主位之人求助:“殿下!您獨具慧眼,眼界也寬!您告訴他們!到底有沒有河神!”

李徹為人,一件錦繡白衣,身形頎長,斜斜倚在身後美人的身上,任美人撫弄著他的黑發。

劍眉一挑,那被酒液所沾染的漆黑墨瞳帶著一種冷冽的譏嘲:“王大人好重的心機啊,怎麼,本太子若說有河神,就是獨具慧眼眼界也寬了?若說沒有,你們是不是要本太子井底之蛙啊?”

王大人聽聞趕緊抱拳說道:“下官不敢,不敢啊太子殿下,同僚在座也不過是玩笑打趣,各抒己見,殿下不妨而已說說自己的見地。”

李徹扔了一枚好生米進嘴裏,嘎嘣嘎嘣的嚼了起來:“本太子覺得,這有沒有河神你我說了也不算,你若信有那就有,你若信無那便無,就好像那些虛無縹緲的菩薩聖人,也不過是如夢如幻如泡影,如電亦如露啊,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王大人趕緊抱拳作揖道:“聽君一席話,簡直醍醐灌頂!”

李徹又冷哼一聲,伸了個懶腰道:“在王大人眼中,第七房姨太太想必就是河神,在旁人眼中,也總有一位心儀女子做各自的河神吧?”

“哈哈,殿下說的在理,那在殿下眼中,這些美妾在側,又有那個堪稱殿下心目中的河神呢?”立馬有人趁機討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