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人為他梳頭的時候,這位沉默良久的帝王終於說道:“洛清王妃是什麼時候有的身孕?”
“臣妾問過了,也是新近才有喜,因擔心胎心不穩也沒敢跟別人說,隻和太子妃一人說了,兩姐妹也時常在一處說話,想必也有很多共同語言。”
“她這又是何必?”那帝王緊皺眉心道:“若是她生下男孩,也是朕的嫡孫,這又是何必!哼!”
皇後不解的搖頭說道:“陛下說什麼?臣妾有點不太明白。”
皇上斜睨她一眼,似乎在用眼神問她:你真的不明白?
皇後也是知趣之人,趕緊適時的閉上嘴巴。
在那位帝王頭戴冠冕,由紫英華蓋簇擁著去上朝之前,他剛邁出去的腳步一頓,繼而對身邊之人說道:“傳朕旨意,讓太子妃在東宮安心養胎,在太子回來之前,禁止任何人探視。”
“是。”
這樣一道旨意儼然是封鎖了整個東宮,裏頭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
考慮到太子妃正有孕在身,皇後覺得,這樣的處理方式已經是極為仁慈的了。
在這個旨意傳進東宮的時候,宮裏的人雖然不說,但劉玉瑤明白,他們應該也和自己一樣奇怪,為什麼好端端的,把東宮給封了?
這一點讓她非常納悶,以至於她一天都在悶悶不樂的托著腮坐在窗邊發呆。
直到劉夫人過來看她,她才問出自己的疑惑:“我平日也不大出去,除了玉環,也沒什麼人來東宮,怎麼皇上現在突然下了這樣的旨意?是什麼意思啊?”
劉夫人歎了口氣,看著這張不諳世事的清秀麵龐,她抬手在女兒的頭發上摸了摸道:“你也不必奇怪,這宮中背後捅刀,落井下石的多了去了。”
她也不蠢,聽到母親這麼說,很快就明白過來了:“你說皇後?”
劉夫人沒有否認,也沒有點頭,但其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哼!皇後一定是在皇上麵前說害死玉環孩子的人是我,所以皇上現在才將我禁足!”
“帝後二人是結發夫妻,吹吹枕邊風也是再正常不過,其實將你禁足也是好事,也可以讓你脫身宮內爭鬥,安心等太子回來。”
劉玉瑤點頭,無所謂道:“嘴巴長在她的身上,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自己不在意就行了,再說了,這樣我也樂的清閑,省的去招惹是非。”
“嗯。”劉夫人讚賞的點了點頭,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以前自己的女兒身上,隻怕她又會鬱結於心,整日悶悶不樂了。
然而,東宮被封幾日後,劉玉瑤終究有點按捺不住了,尤其是聽焦嬤嬤說起王妃回了王府又大病一場,至今沒有起身,對於這個妹妹愧疚又加重了幾分。
她在東宮左右無事,隨手折了一段樹枝,在手上比劃了兩下。
一旁的畫扇已經開始打趣她道:“娘娘您這是要習武啊?”
“習武?”她又比劃了兩下,自從進宮之後整個人都倦怠了許多,她差點忘記自己也有一身的武功,雖然不怎麼高強,但來去自如總不是問題。
她的眼睛繼而一亮,看向那高高的宮牆。
畫扇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有點後怕的縮縮脖子:“娘娘您難道又要跳牆?”
之前可是見識過她跳牆的風姿,整個東宮差點沒嚇壞了。
她搖搖頭,雖然很想出去,但逃過一回的她深知這皇宮進來容易出去難,又得這種通關文牒,又得別人蓋印的,還得檢查仔細,更何況,她現在還被禁足,一旦發現她私自離開,豈不是欺君之罪?
別的罪是什麼她不清楚,這欺君之罪在戲台上常演,那可是要砍腦袋的。
“有什麼辦法能出去嗎?除了跳牆。”
畫扇被她脫口而出的話嚇了一跳,想要上去堵她的嘴,但見她神色從容,大義凜然的,可見那句話也隻是說說那麼簡單。
“娘娘,您可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了,現如今東宮之內,除了焦嬤嬤能離開之外,誰要進出都得向皇後娘娘稟報,而東宮之外的人要進出都得得到皇上的同意。”
這麼說看來是斷了她出宮的念頭了,皇後肯定不會同意的。
“焦嬤嬤?”一聽到這個名字,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晃動著手上的小樹枝子,笑的一臉不懷好意。
不就是出宮嗎,她又不是沒出過,雖然焦嬤嬤這個老頑固有點討厭,但不得不說,她有時候也是能派點用場的啊。
劉玉瑤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