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沒話說了吧。”
“雖是沒話說,但這其中濃濃的情意卻隻增不減。”
“哦?”劉玉瑤又迫不及待道:“他這裏頭說了什麼?”
“殿下說,‘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
劉玉環話音未落,劉玉瑤就才她的手上,將那信箋拿了過去,盯著那鬼畫符一樣的書法看了半天,突然指著那信裝模作樣的念道:“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出自《詩經——采葛》!”
劉玉環眉眼彎彎的笑答:“正是,說的是情郎對姑娘的思念。”
劉玉瑤喜滋滋的抱著那信看了起來,雖然自己不認識這上麵潦草的字跡,但隻要劉玉環一說開頭她就知道後續了,要知道,她近日無聊,幾乎快把整本詩經給背下來了。
一邊又抿嘴笑道:“一會我去給你看看我的《詩經》,找兩句好聽的,你給我寫了,再讓信使帶給他。”
“好。”劉玉環笑道:“太子殿下和姐姐的情意真讓人豔羨,在民間也被津津樂道,已然傳為一段佳話。”
劉玉瑤歪頭疑惑道:“這有什麼好好羨慕的,我們兩個還羨慕旁人呢。”
說著她又側了身子往這個妹妹身邊靠了靠道:“你也許不知道,早先才成親的時候,他是怎麼捉弄我的,害的我恨不得和他打一架!但是宮裏規矩多,不能打,要不然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正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你們也算是一對歡喜冤家,不管開頭經曆多少磨難,能得善果總是好的。”
“你和五皇子殿下就不一樣了,李衡這個人我看挺好的!比李徹強!”她倒是絲毫不吝嗇讚美的言辭。
然而這話聽在劉玉環的耳中卻是猶如諷刺,一個人是好是壞,且要看這個人是對誰而言的。
李衡之於劉玉瑤也許是一位溫文爾雅的友善公子,之於她劉玉環,兩人之間相隔何止是荊棘?
“娘娘。”畫扇從內室出來道:“方才聽娘娘提到《詩經》,奴婢給您帶來了。”
說著就笑吟吟的將手上拿著的書遞過去,後者臉上一喜趕緊拿過去,一邊拍著封麵對劉玉環說道:“我總算知道太子所說的把書都讀破了是什麼意思了!你看看我,這本書,都快被我翻爛了!”
劉玉環忍俊不禁,從她手上接過已經有些破舊的《詩經》道:“好一個讀書破萬卷……”
劉玉瑤吐舌笑道:“你覺得我給他回句什麼好呢?”
剛要回答,又見那曲廊之下行來兩人,手上的托盤裏頭分別端著兩盅補湯。
劉玉瑤趕緊將身後的畫扇拉過來擋在自己的麵前,叫苦不迭:“怎麼又要喝補藥?太醫不是給我藥丸了嗎!說吃藥丸就不用喝藥了啊!”
畫扇哭笑不得:“娘娘且不要忙著拒絕,可能是劉夫人給娘娘燉的湯盅,她素來知曉您的口味。”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到跟前,當前一人手上捧著的是白瓷小盅內,紅彤彤晶瑩瑩,看上去有些許粘稠的,正是劉玉環前些日子送來的金絲血燕窩。
“我不是說不喝燕窩了嗎!”劉玉瑤忍不住蹙眉說道:“早先沒看到燕窩是什麼樣子也就算了,煮熟了還挺好看,也挺好喝,但看到本來的樣子之後就沒胃口了!不喝!”
那送湯而來的宮女屈膝說道:“夫人就怕娘娘不喝,所以這血燕是燉給王妃娘娘的,夫人另外給娘娘燉了芙蓉枸杞羹。”
說著,身後的宮人又將自己麵前的小盞給劉玉瑤呈了上去,一掀開碗蓋,隻聞到一陣甜香撲鼻而來,卻是銀耳雪蓮枸杞等滋補聖品燉成的甜湯。
“這個好!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我喜歡!”劉玉瑤忍不住撫掌笑道:“至於這個什麼血燕,就給王妃喝吧!”
劉玉環被她逗的也是哭笑不得:“好吧,既然你不愛喝,我便勉為其難。”
二人將那盅湯擺在二人中間的小幾上,姐妹兩個說說笑笑,一邊將盅湯喝了。
冬日裏的陽光由天心灑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的,廊下二人一動一靜,一個側坐了身子認真在一張簪花小帖上寫著什麼,另一個半趴在躺椅上麵,認認真真的看她書寫。
“還是你寫字好看。”劉玉瑤忠心讚賞道:“怎麼寫都好看。”
畫扇站在一旁也吟吟笑道:“奴婢是個不識字的,看不懂,娘娘您給殿下回了什麼?”
劉玉瑤馬上搖頭晃腦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嗨,說了你也不懂!這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