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常喜的誇讚,劉玉瑤抿嘴一笑,雖然她這個太子妃是冒牌的,但這副容貌可是和之前的劉玉瑤一模一樣,沒法作假,所以聽在心中還是有幾分受用的。
聽這在宮中幾十年的老奴提起昔日的主人,見他心馳神往,好似曾經過往還曆曆在目,這十幾年的光陰竟好像沒有帶走他些許記憶。
劉玉瑤又道:“那阿公你總跪在這也不是個事兒啊,皇上要想見你,早就見了。”
“娘娘不要擔心,老奴不外乎是使個苦肉計,說白了,我這是變著法子的逼皇上見我一麵,若皇上眼中還有老奴,多少應該見上一見,屆時我便聲淚俱下的與皇上一說,皇上也是個念舊的,看在貞元皇後的麵子上也是會稍微有點心軟的。”
“那如果皇上不肯見您呢?”
“那老奴就跪到暈倒為止,到時候被人一抬,也什麼都不知道了,心安。”
看這老太監笑容慈愛,言辭輕鬆,竟好像在安慰劉玉瑤一樣,她不禁也微微一笑。
就算是苦肉計又如何,起碼有人願意為他李徹使這個苦肉計啊。
“賢妃叫我,我先去看看,阿公你年紀太大,實在撐不住了,就眼睛一閉,倒在這裏罷。”
常喜嗬嗬笑著點頭:“老奴省的,隻是太子妃娘娘和賢妃素無往來,怎麼要去玉蘿宮?”
劉玉瑤摸摸腦袋也有些為難道:“我也不想去的,賢妃昨天叫我了一回,今天又叫了我一回,如果不去的話說不定會被別人說三道四的,反正閑著沒事,就過去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吧。”
“正是,娘娘這麼想也對,以免落人話柄,她找您過去,多半也是為了太子殿下……”
“哦?”看來她猜的沒錯,賢妃確實是為了太子找她的。
與常喜公公作別,她重新坐回轎攆上,由宮人抬著往賢妃娘娘的玉蘿宮去了。
身邊跟著的小宮女問道:“娘娘,那位公公您認得?”
劉玉瑤打了個嗬欠道:“以前伺候過太子殿下。”
“原來如此。”小宮女笑道:“娘娘慈悲,方才還要攙他起來的吧?隻是不知那位公公所犯何罪啊?”
轎攆上的人扭頭看了小宮女一眼,隻見她目光清明,似乎沒有歹心,便道:“他也是來給太子求情的。”
“原來如此。”
劉玉瑤又笑著問她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宮女答道:“奴婢畫扇。”
“畫扇?”劉玉瑤歪頭想了一想說:“這個名字挺好聽的。”
“太子殿下給起的,以前奴婢名喚招娣,殿下說這個名字不好,帶著股子世俗氣息,招什麼弟弟啊,兄弟姐妹多了還累贅,就給改成畫扇了。”
劉玉瑤哈哈笑了起來,這確實像李徹的作風。
二人說笑間已經到了玉蘿宮門口,早有賢妃身邊的貼身大宮女等候,迎了上來。
那宮女屈膝道:“娘娘請隨奴婢來,賢妃娘娘備好了新鮮的櫻桃,請您過來品嚐。”
又是吃櫻桃?怎麼從昨兒到今兒,來來回回就和櫻桃過不去了?
跟小宮女往玉蘿宮的後園走去,隻見入目兩大棵櫻桃樹長的茂盛非凡,正值櫻桃成熟的時候,枝頭滿是紅的黃的果實,使人看了,嘴裏生津。
但因為櫻桃皮薄,味美多汁,難免會招來鳥雀,這賢妃卻也是大手筆的,用架子搭起一個棚子,卻用的是輕紗覆蓋,既不遮擋陽光,還能防止鳥雀,當真是一舉多得。
不遠處的六角小亭中,賢妃正坐在那裏,一手托著腮,竟好似娟娟二八少女,滿懷心事。
“娘娘,太子妃娘娘已經到了。”
“都下去吧。”
賢妃眼皮也沒抬的這麼一說,眾人應了,趕緊退下。
一旁畫扇是個護主的,不肯離開。
賢妃猛一睜眼,眉梢一豎有些怒氣道:“還怕本宮吃了你的主子?”
畫扇還在猶豫,劉玉瑤衝她點點頭道:“你出去吧,我和賢母妃說會話。”
畫扇這才屈膝離開。
賢妃冷哼一聲道:“太子妃坐吧,還要本宮請你不成?”
劉玉瑤無奈,隻好在亭子裏的石凳上坐下,隻見賢妃衣著寬鬆,長發鬆綰,石桌上還擺著一隻冰盆,冰上放著朱紅的櫻桃,還真當她是請自己來吃櫻桃的。
索性拿了顆櫻桃咬到嘴中,冰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竟讓人欲罷不能,又接二連三的吃了幾個。
賢妃就這麼看著她旁若無人的一個接一個的吃櫻桃,不禁怒道:“太子妃!本宮叫你來可不是讓你吃櫻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