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
這一巴掌打了出去,李衡似乎也有些不能接受,怔怔然看著自己的雙手:“七弟……”
七皇子李律隻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眼底也被打出淚來,他笑道:“縱然你打死我,我該看不過去的,還是要看不過去!”
扔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
林嬤嬤頓時就急了,要追上去,卻被五皇子叫住:“隨他去吧。”
“這……若七殿下走漏了出去……”
“七弟不是這樣的人。”李衡與他自幼一起長大,對李律的為人再了解不過。
的確,李律不是這樣的人,宮中眾人隻知道他走到哪裏都帶著歡聲笑語,隻當他是一位逍遙皇子,單純的不適合在這權謀宮中生活。
卻不知,這也是他的一層保護色,他用自己的無害來保全自身,所謂無為所以有為。
而他又是那樣一個力求平衡的人,他雖然不是個單純的人,但卻有著一個個最單純的想法。
其中就是希望自己的父母親人,兄弟姐妹,都能快快樂樂的幸福生活。
他見不得太子蒙受不白之冤,也見不得自己的母親和哥哥遭受痛苦,所以,他什麼都不會說,但內心隻怕備受煎熬。
李衡歎了口氣,對於這個弟弟,他真是又愛又恨,隻怕自己哪天能大權在握,給他自己想過的生活吧。
隔著一張珠簾,傳來一個幽幽慈愛的聲音道:“外頭可是衡兒,律兒?”
李律跪下道:“給母後請安,母後可還安好?”
“律兒呢?”
李衡吱唔道:“父皇下令拔營回宮,七弟帶人下去準備了。”
“哦,要回宮?那太子……”
“母後放心,我已有完全應對之策!”
珠簾之內的人似乎有些虛弱:“好好好,也不枉本宮流了這些血,待回宮之後,就算太子不死,這太子之位,縱然沈將軍從邊塞歸來,也是保不住的!”
“兒臣明白!”
“既然要回宮了,那你也去忙吧。”
“是!”
*
弄影前腳剛在太子所居的小院落下,就聽到劉玉瑤的房內傳來爭吵。
“我不想和你吵!我現在心情不好!”
聽到劉玉瑤的聲音,弄影快步推門入內。
劉玉瑤一看到來人就趕緊說道:“弄影!那塊把她給我弄走!煩死了!”
而她所指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天才因為一隻狗險些和她拚命的雪良娣孟雪。
隻見孟雪似乎還未從白天狗死的噩夢中清醒過來,纖瘦的身體虛弱的依靠在丫鬟的身上,顫巍巍的指著劉玉瑤哭道:“太子妃娘娘,您終於還是下手了,求您放太子一馬!求您了!”
“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了!太子又不是我抓走的!你當我是神仙嗎?神通廣大嗎?可以放的了太子?”
孟雪不住搖頭,哭的涕淚橫流,卻還是咬牙切齒:“自您嫁入東宮,東宮就一直出事,太子殿下就好像遭了掃把星一樣,現今又被,又被抓了……”
“哦,你的意思是說,我就是那個害太子被抓的掃把星唄?”劉玉瑤衝她翻了個白眼。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將太子的秘密告訴別人的對不對?!”孟雪怒目瞪向她道:“你在太子身邊知道他那麼多秘密,一定是你將秘密泄露出去,這才被他們找到!”
劉玉瑤急道:“你當老娘是什麼人?我行的端坐的正!才不會做見不得人的事!再說了,太子都說那龍袍不是他的了!我相信,那就不是他的!皇上又不是瞎子!唔!”
“娘娘!”弄影快步上前,一把捂住了劉玉瑤的嘴巴。
劉玉瑤自知說錯了話,趕緊點頭示意她放開自己。
這邊孟雪尚還哭的天昏地暗,太子被抓,就相當於她的主心骨頂梁柱沒了。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睡覺吧,別哭了,哭也沒有用啊。”劉玉瑤好生安慰她。
可憐的姑娘,才死了視為己出的愛狗,又沒了夫君,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不過說起來,那也是她的夫君啊,但她起碼還有小鹿啊,看上去孟雪還是比她慘一點。
“不用去休息了,”弄影說道:“皇上下令,拔營回宮。”
“啊?”劉玉瑤一個啊字剛說完,外頭就響起萬福安尖銳的聲音。
“皇上有旨——各宮室連夜拔營,回京——!”
孟雪大驚:“這是要回京師給太子殿下治罪了嗎?”
“治罪?”劉玉瑤的神情也不禁嚴肅起來,難道她才嫁到東宮沒兩個月就要守寡?
不對啊,就算是守寡也是好的了,聽說皇宮裏的人懂不懂就咬人陪葬什麼的,那她不會要陪葬吧?
心底難免有些戰戰兢兢的,與弄影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