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頭來,四周看了一眼,最後眼光落到了姚妍身上,又把頭埋了下去,道:“回皇上,買藥的小姐就是跪在草民旁邊的這位。”
為什麼這個買藥的小姐也跟他一起跪在這地上啊?莫不是這小姐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把自己也扯進去了麼?想到這裏,掌櫃的身子忍不住又顫抖了起來,心裏十分害怕。他隻是個賣藥的而已啊。
“皇上,他胡說,他汙蔑平女……”姚妍聽到他的話,突然發狂般的叫了出來,一幅被人冤枉了的樣子:“皇上,一定是有人收買了他,他胡說的。”
說著,眼淚還從眼裏流了出來,混著血水滴在地上,看起來十分的猙獰。
“放肆!”皇帝大喝了一聲,她連忙住嘴,連同在場的眾人,都顫抖了一下,不敢再作聲,廳裏一時靜得掉針可聞。
隻有東方勝,手指依然輕輕的在桌麵上敲著,看著好戲。
皇帝看了姚妍一眼,吐了一口氣,對那掌櫃的道:“掌櫃的,你說的話可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朕便治你欺君之罪。”
“回皇上,草民所言句句屬實啊,這位小姐雖然臉上受了傷,可是因為平時買金花草的人少,所以當時草民對這位小姐的印象十分深刻,皇上若不信,還可以傳本店抓藥的小二來問,對了,還有開玉器店的王老板,當時他也在草民的鋪子裏喝茶……”掌櫃的趴在地上,急急的說著,生怕惹禍上身。
姚妍想不到自己一時大意,沒注意到買這一味藥材竟讓這麼多人看到,更加沒想到這味藥材會被林如意發現,現在一看人證這麼多,再狡賴也是沒有用,隻會讓皇帝更加盛怒,身子不由得就軟在了地上。
眾人看到她的表情,頓時都明白了真相,皇帝更是大怒,喝道:“大膽女子,竟敢欺君妄上,做出這種陷害他人之事,居心之毒,可見一斑,由明日起,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回京。”
“皇上……”姚月天一聽皇上處置這麼嚴重,連忙想要求情。
“姚月天與姚妍一起,試圖欺瞞朕,罪不可恕,由今日起,查抄姚家所有家產,免去姚月天太醫職務。”皇帝不等他說完,又說了一句。
敢欺騙他,這不是找死嗎?他是皇上,高高在上,沒有任何人敢這樣戲耍他。
這就是皇權,任他姚家和夏家一樣是雲國四大家族,犯了法,隻要皇上一句話,可以令他們馬上消失。
“如意,你可還有什麼異議?”皇帝說完,頭一轉,問了林如意一句。
眾人聽到他的話,都是一驚,他是皇上,居然問別人有什麼意見?皇上的決定,何時需要問別人了?今天?
這個林如意……
“皇上明斷,小女並無異議。”林如意低身行了個禮。
她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姚妍犯的罪其實沒有那麼大,不用發配邊疆那麼殘忍,皇上之所以發怒,是因為他們欺君,這種行為,她再求情的話,反而不討喜。
再加上這個姚妍一次又一次害她,上次得到了懲罰還不夠,這次又撞槍口上,也是活該。
姚月天見皇上問林如意意見,便是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如果林如意肯開口求皇上的話,那皇上說不定還能饒了他們。可是林如意剛才拒絕,那麼現在唯一能救他們的,就隻有夏雲生了。
畢竟姚妍是為了夏雲生才做這些事情的,夏雲生應該不會見死不救。
想到這裏,姚月天的眼神朝夏雲生望了過去。
夏雲生收到他的眼神,看了看姚妍,心中也是有點不忍,抬腳走了出去,恭敬的行了個禮道:“皇上,姚妍這樣做都是為了雲生而已,雲生懇請皇上饒過他們吧。”
夏家平時給國庫添了不少軍晌,皇上應該會給他點麵子。
姚妍看他出來求情,頭微微的抬了起來,就在剛才,她差點就忍不住要把那背後指使自己的人說出來保命,卻想不到他突然站了出來。
是天意麼?她的眼神望向站在一邊,一直緊張的看著自己的林欣兒,自己被置於這樣的絕境,她竟一點要求情的意思都沒有?
她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自嘲。
“如意,你怎麼看?”這時,皇上又問了林如意一句。
這時再問林如意,便真的是問她的意思了。
林如意的眼神閃了閃,看著地上的姚妍,思考了一下。剛才姚妍的那一眼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她也早就知道,以姚妍那直來直去的性子,最多也就是嘴巴毒一點,小姐脾氣大一點而已,能夠做出這種陰毒的事,必定是背後有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