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超越極境的體魄(1 / 2)

蒼穹如洗,天空藍得澄明,蠻荒氣息充斥在無垠的莽莽群山裏。舉目望去,一切都高遠而浩瀚。

“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

蕭凡的氣息在水流中隱去,她的一舉一動與這副天地間的長流畫卷融合在一起,渾然天成,如此自然和諧。至陽至剛的拳法中途一緩,蕭凡的身影像一條遊魚,起承轉合,揮出無比柔和的氣勁。拳勁連綿不絕,遇水即化,卻隨著自然萬物的流轉延伸出了一種無往不破的利度。

“蕭凡在做什麼呀?”小世界裏,一片世外桃源,尺許長的小豹子睜著大眼,嘴裏塞滿細嫩的靈羊腿肉,含糊不清的問道。天空仿若鑲嵌著一幕水鏡,水紋與虛空結合在一起,鏡中有萬丈瀑布垂落,擊打在小小的孩童身上,沒有濺起一片水花。一眼看去,那仿佛隻是水中的幻影,融化在鏡中的壯闊山河裏。

一個白袍老人出現在通天古老的梧桐樹下,葉片赤紅如血,晶瑩如玉,蘊含著旺盛生機。

“雄為鳳,雌為凰。鳳凰與麒麟之輩,天生陰陽造化,卻隻有一名凰族族人走到過前無古人的境地。”

白袍老人悠悠開口,手杖向天空中一點,一圈波紋從水鏡中心蕩漾開來。鏡中的幻影越發清晰,蕭凡雙目輕閉,任由萬丈水流衝擊而下,卻沿著她的身體線條無比流暢地落向水澤。

“得其傳承,福禍相依。”老人輕語,蒼老的聲音淡然縹緲。

就在老人正欲離身而去時,一種神妙的道韻流轉,天地脈動隨之相合,鏡中的小小身影驀然變化出萬千截然不同的姿勢。重重疊疊的身影一氣嗬成,如同天地銘刻下的道紋顯化,投射出千載歲月前的一朝光影。

鯤鵬擊天,神龜伏地,仙凰展翅,蛟龍擺尾,萬千神形凝聚一身。蕭凡雙手劃動,仿佛牽動了陰陽,一手拂起青天,一掌壓落玄黃,仿若有天地被這一雙手撐開。

一瞬間水聲如雷,轟隆大作,垂天瀑布在蕭凡頭頂百十丈處生生截斷。斷麵平滑如鏡,陰陽之氣化形流轉,萬丈水流衝天而起。

斷麵之上,巨浪騰空,驚濤拍散流雲,百禽惶鳴逃竄;斷麵之下,幼童雙目輕合,濕漉漉的發絲無風揚起,青石沉峻無言。

極動與極靜,至剛和至柔。仿佛有兩個世界並存在一幅畫卷裏,卻共享一草一木,日月雲霞。這一瞬間,蕭凡如被慧光照耀,全身血肉通明,神識清寧無比,有大道真義在心頭流過。蕭凡沉浸在這一刻的頓悟裏,僅僅一瞬,卻比得上一年裏的修行。

“不囿於古,不拘於今。悟法修道,卻為超脫。”老人輕輕一歎,“古來罕見。”

幼童頭頂,陰陽之力隔斷天瀑,一副陰陽兩極圖橫亙在空中,將雲霄飛流生生阻回青天。仿佛百年彈指,神妙的機遇一閃而逝,道圖顯化瞬間,便消失在了空中。

蕭凡退出悟道境,萬丈水流澆頂傾下,巨大的衝擊力擊得幼童一個趔趄。緊接著一隻幼小的拳頭猛然伸出,身上背負的精銅神鐵寸寸龜裂,砰然爆裂開來。

一股巨浪逆天衝起,水聲如驚雷炸響,竟也險些將天瀑阻斷。瀑布底端,一張幼小的臉龐在陽光下仰起,身後升起一道絢麗的彩虹,卻不及其神情明媚之萬一。

蕭凡發自內心的喜悅,她感覺到自身體魄進步到了一種嶄新的境界,仿佛打破了某種桎梏,蛻繭化蝶,再不可同日而語。小天地中,白袍老人身形一頓,雙目射出灼灼精光,忍不住開懷大笑了起來。

小豹子不明所以,卻莫名有些激動,將細嫩金黃的羊腿丟棄在地上,一步躥上了老人肩頭。梅花爪緊緊揪住袍子邊角,小家夥眼神熱切得有些焦急,“梧桐爺爺,蕭凡怎麼了呀?”

“極境,被打破了。”

蒼莽群嶺,浩瀚大澤,天地異種出沒,這是一幅奇險壯麗、無垠遼闊的蠻荒畫卷。億萬群山如真龍盤亙,無數天川奇景唯有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才得以延存。

在一處高聳入雲霄、仿佛從天際飛流直下的壯闊天瀑底端,一聲清越的長嘯傳出,嘯聲充滿了喜悅和信心,蕭凡從水流中一躍而起,足下卷起漩渦巨浪,竟單憑體魄之力躍上了一座山巔。

舉目望去,陽光穿過雲層,青天之外有星辰閃爍,腳下群嶺匍匐,浩瀚蠻荒遠遠不見盡頭。蕭凡心裏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情懷,深深吸進一口氣,大荒的氣息徐徐充滿了胸腔。

真龍天凰,麒麟玄武,這些從仙古留存至今的血脈被天地護佑,幼時體魄便能強大到萬靈難以望其項背的地步。在仙古的天地裏,這一境界被稱為極境。天地大變後,極境已經成為修行界裏的傳說,靈啟之前體魄能強大到極境的存在,在當世早已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