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聽耳未聞,接著對下麵的大臣吩咐道:“銀妃主子蓄意謀幾位妃主子罪名成立,刑部,該怎麼辦還怎麼辦,好了,退朝。”
“你——”
銀妃氣打一處來:“為什麼完德康沒有罰過?我卻交由刑部處理?”
交給刑部,那她還有命出來嗎?
完德康聽到自己的名字依然無動於衷的站在一旁,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站在這裏,也不知道眼前的人都是誰,但是無所謂啦!應該不關他什麼事,想著想著,完德康便舉步走出了金鑾大殿,隻有柳嫣明白完德康是因為什麼,所以她揚了揚手:“來人,送康王爺回府!從此不必上朝。”
“柳嫣,你不公平,為什麼你對完德康那麼縱容?而我卻要進大牢?我不服,我不服。”銀妃見狀接著叫囂。
“你不服?嗬嗬……”柳嫣輕聲一笑:“你不服也沒有辦法,本小姐也沒讓你服啊!退朝。”
如果銀妃沒有多次害人,她也許也會如完德康般對待她,可惜銀妃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而且已經成為事實,好又怎麼可以股息,而完德康雖然也是大逆不道,但他並沒有做出傷人性命之事,所以她還能原諒,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太後,太後對她很好,而她希望能為太後做點什麼。
雨滴滴答答,陣陣小雨稀襲沙沙,如墜落在人間迷茫的屏障,它就那麼飄飄渺渺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然而雨是寂寞的,它無言也無語,就如此時的柳嫣,她一個人走在這冬寒天空下,頂頭的屋簷為她擋走了溫意,然而去擋不去她心頭微微的罪惡感。
完德康的事,其實她有私心,她不希望完德康為了自己而再次興起謀反,就算完德康這次投降了,但下次呢?她相信以完德康的強悍傲然個性一定會卷土重來,所以她自私的奪走了他的記憶,但願這也是他人生新的開始。
就在柳嫣想得出神的時候,肩膀突然出現一件白色披肩,一雙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轉了個方向。
“嫣兒在想什麼呢?”炎弘野律輕輕環住了她的纖纖細腰,他看得出來今天的事她似乎有點不忍下手,不然她也不會向完德康與銀妃問東問西,問了一大堆早已知道的事,隻是他有點不明白她心裏的顧慮,嫣兒到底在顧慮什麼?是因為自己還是德康?
嫣兒與德康相處了一陣子,也許有了感情,人非草木焉能無情,況且他所知道的嫣兒正義十足,看似堅強無所不能,但他知道她心底深處的柔軟,她比任何人都感性,比任何人都來得溫柔慈祥。
她說過她來自一個和平的時代,所以她又怎麼可能想處罰任何人?隻是事在人為,她也不得不能,德康與銀妃必須得到懲罰才會服眾。
柳嫣靠在了炎弘野律胸膛:“我很自私對不對?我自私地奪去了他的記憶,生活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記憶,那樣的生存隻有不安。”
沒有了記憶,就不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誰是自己的親人,誰是自己的敵人,沒有喜怒哀樂的記憶,就像掉到了水裏沒有浮木,沒有稻草,隻有獨自一個人,他誰也不能相信,也不敢輕易相信別人,連自己是什麼樣都不知道的那麼一個人。
“那也是他最好的歸處不是嗎?”總比掉腦袋好吧?
“其實……”其實她還有更好的決策。
“噓——不要說了。”炎弘野律伸出手指放在柳嫣紅唇上:“大叔知道嫣兒想說什麼,但是已經決定了就不要很悔,也不必改變,大叔也是自私的,大叔也不希望他記得你,想著你,那樣大叔會吃醋,會不開心。”
他的肚量並沒有那麼大,明知道德康打嫣兒的主意他怎能無動於衷,他早就妒嫉死了,但為了天下蒼生,他裝瘋賣傻,什麼都當作不知道,其實他妒嫉得都快真瘋了,說他霸道也好,說他獨裁也罷,總之他不要有人來跟他搶嫣兒,連想都不能想。
柳嫣微微勾起嘴邊的笑容,緩緩閉上了眼睛傾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大叔越來越會說此甜言蜜語了,這跟她剛來到朝炎國時的他真的相差太多,似乎一個是天,一個是地,剛才始的他寒冷如冰,現在的他溫如清水,柔柔的,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