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漢似乎實在憋不住了,大聲提議著,朝林玄睿嚷了一句:“小兄弟,你說是不是?”
林玄睿應付著笑道:“對,對。”
“都是去海容的吧?”胖漢問。
大家沉默,無異議。
“好,好,這一路上有伴了,六人行。”他自己嗬嗬笑。
其他人都沒什麼反應,但胖漢依然沒放棄,“要不然,大夥先作個自我介紹?我先來,我叫曹達昌,朋友們都叫我大曹——小兄弟,你呢?”
“林玄睿。”
“好名字。”曹達昌敲敲頭上的床板,問上鋪的,“你呢,大兄弟?”
上鋪的男人和曹達昌年紀差不多,但脾性完全是兩樣。
那人長相端端正正,看起來不苟言笑,但也不是古板不合群的類型,他很有禮貌地回了一句:“鄙人石勉成,大家好。”
曹達昌低頭,吹了下口哨,看著下麵的一對帥哥美女。
“我叫李俊升。”那男人聳聳肩,也挺大方,摟了摟身邊的女子,說:“這是我老婆,安月晴。”
安月晴扭動香肩,嘀咕道:“誰是你老婆……”
李俊升一臉正經,嘴角卻有一絲壞笑,“不是我老婆?不是我老婆你跟我做什麼?總不會是我誘拐了良家婦女吧?我看,這事兒得去乘警同誌那裏解釋解釋。”
安月晴自己都禁不住哧的一笑,一低頭,用手把臉擋住了。
曹達昌哈哈一笑,朝李俊升伸出大拇指,“兄弟,你真行。”
李俊升神秘地眨眨眼睛,算是回應。
一切盡在不言中。
對麵的中鋪,是李俊升睡的,現在空著。還沒報上名來的,就隻剩上鋪的那位了。
曹達昌盯著那人,卻有幾分猶疑,打量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喂,上麵那位朋友,請問你尊姓大名啊?”
那人靠著被子坐在床上,白淨瘦削,沉靜斯文,這大熱天的,一襲西裝罩在身上,蹲在角落裏,悄無聲息,不看他,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一看去,又有種幽寂陰冷的感覺。
難怪連曹達昌這種性情粗豪的漢子,都不好對他隨便開口問話。
聽到有人衝自己發問,那人才抬起頭來,將壓在眉梢的帽沿提了提,語氣冷冰冰,“季無夏。”
這三個字一出,隔間裏的空氣都似乎為之一冷。
季無夏這個名字和它代表的這個人,就像毫無生命氣息的冰塊,將這裏的陽氣奪去了大半。
林玄睿忍不住往上瞧了一眼。
這人是個怪人,名也是怪名。
尤其他頭上那頂男士禮帽、如同許文強所戴的那頂禮帽,此時此地,顯得格外怪異,不合時宜。
曹達昌的笑容有幾分凝固,但他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搞活的氣氛就這麼冷卻掉。
“好好,大家的名字都報了,聊天就方便了,哈哈哈。”
“聊什麼?”
林玄睿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回應這麼一句。
也許是因為無聊吧,還有那種莫名的煩躁。
“什麼刺激聊什麼。”曹達昌臉上有種古怪的笑,環顧眾人,“怎麼樣?”
“刺激?刺激的事兒就多了,你指哪一種?”李俊升哈哈大笑,有點眉飛色舞。
“鬼故事,我們來講鬼故事!”林玄睿愈加煩躁,嗓門有點大。
“夠刺激吧?!”他又差不多是喊了一句。
曹達昌看著他,愣了一下,一拍大腿,“好,鬼故事,這個刺激,聽了麻冷麻冷的,正好給我降降溫,老子還嫌空調開得不夠大呢。”
李俊升沒作聲,那個毛頭小夥的敵意,像他這樣的情場老手,早已經感覺到了。似乎是為了向對方示威,他又輕吻了一下安月晴的臉頰。
安月晴沒理他,望著這頭的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鬼故事,誰先來?”曹達昌問。
“我先講個吧。”
出人意料,是上鋪的石勉成先表態。
此人看來沉穩、內斂,但往往這樣的人,才是有許多故事的人。
林玄睿笑笑,可能這位石先生也是一樣的煩悶無聊,隻是不喜歡表露出來而已。
“這個故事我是聽人說的,他是我一位很要好的朋友,以我對他的了解來看,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十有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