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廣闊無垠的沙漠中,兩個月白的身影,一高一矮前後走著,雙腳踩著黃沙,一步一個腳印留在他們的身後。
阮杏顏跟在十七珺身後,踩著他留下的腳印跳著走。她嘴裏哼哼著歌,還大步跨著腳,卻感覺眼睛的餘光看到了一道微弱的光,似乎還有一道彎彎的黑色影子。
“啊!”她大叫一聲,衝上前,踮著腳,摟著他的脖子。
“師父,師父,蛇,蛇……”她驚慌失措的喊著。
十七珺轉身,“在哪裏?”
阮杏顏捂著眼,靠在他胸前,右手指在身側後方的遠處,“就在後麵那裏。”
十七珺朝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卻見隻是一根彎彎曲曲的枯樹枝半插在黃沙之中。他伸手,把那根樹枝吸到手中。
“你說的是這個?”
他的聲音太淡然,阮杏顏半睜開眼,見他手上拿著一個根枯樹枝。
她囧了!
阮杏顏不敢承認是樹枝,說道,“不是這個,它肯定遊走了,我還看到它的眼睛,閃著光的。”
他喟歎一聲,牽著他的手,往身後側方走去。
“咦!這是什麼?在發光!”阮杏顏驚訝的說。
“這就是依米花!”他半蹲下身,望著那小小的發著光的小花。
阮杏顏也蹲下身,看著這朵神奇的花,不見葉子,隻有紅黃藍白四種顏色,四片花瓣的一朵小花開在黃沙中,似乎一陣沙塵就能淹沒它,而它卻堅韌的迎頭開放。
“我們找到依米花了?”阮杏顏驚訝,這也太容易了。“運氣也太好了吧!”她以為至少也要找個一夜的。
十七珺也沒想到,會被阮杏顏看到,這朵花藏著枯樹枝後,若不是他把樹枝拿走,還不會注意到。
“你剛才說的光應該就是它發出的光。”
阮杏顏這時候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是看錯了,不是蛇。
“就算它是真的蛇,你也沒必要怕,你是仙,一個凡物並不可怕!”十七珺丟下那根枯樹枝道。
“我是人!”她撅著唇,不依。想想師父以前剛到凡間時,也是怕凡人的好不好!現在卻來教訓她,不要怕一個凡物!
“這段時間你的術法都白學了?之前摔那一跤,你明明可以掐心訣避開,你卻還是摔跤!”
阮杏顏不敢抬頭看他。她原本是人,做了仙也要給她一個緩衝期的!再說,她怕死了蛇這種軟體動物,讓她怎麼一見到怕的東西就心平氣和的使用術法?
“就算是蛇,它也不會主動傷你,你何需怕它?”他繼續道。
“我被蛇傷過,咬過我,還勒過我的脖子。”那種窒息頻死的感覺,在牧流馨的記憶裏受過,所以她才會打心眼裏懼怕!
十七珺倒是沒想到這一點,看著她身上散發的不安,他不忍心再說。
他蹲下,刨開沙土,一個圓滾滾的黑色根莖出現。
“走吧。”收起了依米花的花根莖,他帶她飛身離開。
他們還沒到半空,阮杏顏就聽到一陣馬蹄長哨聲,在寂靜空曠的沙漠顯得十分響亮。
十七珺掐訣隱身,阮杏顏卻不肯離去,循著聲音飛去。
卻見,一群騎著大馬的黑衣人圍攻著一個人,在黑夜裏刀劍相撞發出的聲音格外刺耳。
“師父,是陳砌!”阮杏顏驚呼。
十年未見,她卻依然記得他,那個粗莽的大漢,操著一口濃重北方口音,憨直的對她笑,跟她說江湖上發生的各種趣事。此刻他卻被一群馬賊圍堵截殺,生死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