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4章 祁樓的轉變(1 / 1)

山佬的傳承在羽山的記載上要追述到數千年前了,一直以來這都是最為隆重的盛世。

曆任的山佬在羽山都有著說一不二的權利,代代如此,數千年潛移默化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從來沒有人會對此產生任何的疑惑或者不滿。因此,但凡對山佬有任何不敬的言行,在羽山都要受到極其嚴重的懲戒。

祁樓出生在一個普通的獵戶人家,從小就有著大多數孩子都有的野心,自小就以古往之聖人的目標來嚴格的要求自己,以道德楷模的衡量標準來掌控著生活的一言一行。在無傷這個年紀的時候,祁樓就在鄉裏有了偌大的名氣,無論才學、為人還是品性,都為鄉人所推崇。

成年之後,更是拒絕了許多大戶人家聘為內府先生的高薪職務,在一所名不見經傳的私塾之中教書為生,雖然那時的祁樓年紀尚小,資曆也低,但是學問卻是不俗,古往之經綸聖典隨口拈來,讓那些教書半生的老先生們也自愧不如。因此每逢他講課之時,總是座無虛席,不僅自己村裏的學生,就連周邊的相鄰都會帶著自家的小孩前來聽講。

二十歲那年,一直供他讀書的慈母善父在一次上山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了。此後,祁樓辭掉了私塾先生的職務,在父母的衣冠塚之前披麻戴孝了三年,直至孝期結束,才與早有婚約的未過門妻子完婚,次年誕下一子,取名祁修。

娶妻生子之後,祁樓搬到了羽山,靠著家中的積蓄,在羽山城中租了個院落,落戶生根。

而此時的祁樓的名聲也早已傳到了羽山,周邊的鄰裏知道新搬來的鄰居是祁樓之後,紛紛上門想要請求他幫忙教育自家的小孩。架不住鄰裏的多次苦求,祁樓便應了下來,誰知隔天,祁樓教書的消息不脛而走,帶著孩子聞訊而來的人群將祁樓的院門都幾乎踏破,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富貴人家的子弟。

祁樓無奈之下,隻得申明,自己精力有限,隻能接受十名學生,這十名學生不論出身,也不論家境,都一視同仁,但是品性得經過自己的認可方行。

祁樓教他們的與其說是學問倫常,倒不如說叫他們的是為人處事的方法。不過說來也是奇怪,第一批有幸得到祁樓教誨的學生大多都在外混出了些名堂,這也使得祁樓的名聲更加的如日中天,周邊的人都想將自家的小孩送到他的手中,盼著以後也能出人頭地。

就這般教書,一教便是三十餘載,帶出的學生是一批接著一批,除了極個別學生外,大多數的學生都混的有模有樣,有的甚至離開了羽山,到了更加寬廣的天地中。

這三十多年建立起來的恐怖人脈使得祁樓競選山佬的過程沒有產生任何曲折,祁樓毫無阻礙的成為了新一屆的山佬。祁樓也為了不辜負大家的信任,在位期間,大大小小的瑣事都處理的井井有條,讓人信服推崇。

直到石昊焱的出現,才徹底打破了山佬大公無私的心境。

年已過百的山佬修為不值一提,如今的他已經到了垂垂而息的年紀了,本以為若是這幾年內不死,定然也是同往前一樣,一直到下一屆的山佬選舉,然後退位讓賢。

可是石昊焱帶來的消息使得山佬古波不驚的心境發生了變化,他瞬間就明白了過來,若是黑甲軍接手羽山之後,羽山恐怕就不會有山佬之職了,就算有,那也是名存實亡的傀儡罷了。從今後的羽山,則將是帝國黑甲的時代了,各大家族雖說因黑甲的存在,明裏暗裏的行事都得收斂,但是同樣的,前所未有的機遇也擺在了各大家族之前。

回過神來的祁樓這才發現,祁家在這一輪新的機遇麵前,竟然沒有任何分取蛋糕的能力,隻能堪堪自保而已。那時的祁樓心中就第一次生起了一絲異樣的情緒,憑什麼自己為了羽山操勞了一輩子,到頭來自己的子子孫孫卻沒有能夠享受到應有的待遇,反而給羽山這些表麵上道貌岸然的世家給分奪去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幸幸苦苦載重的果樹,曆經風雨之後終於開花結果了,但是結的果實自己卻無法品嚐。從那一刻起,祁樓的心思就起了一絲變化,心中想著要為自己的子孫留點什麼東西了。

至聖和至邪之間,似乎也就隔了一層薄薄的紙張,一捅就破。有時候一個人的轉變,就是這般的快速。在巨大的利益和不甘的情緒控製之下,不可遏止的私心猶如燎原薪火一般,將祁樓穩固的心智徹底的摧毀,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隻是祁樓到現在都似乎不敢相信,竟然會有人敢在羽山的地盤上對自己動武,黑背的舉動在他的心中早已認定是倉無風暗中指示的,不然他們怎麼可能會有如此膽子和底氣!

祁樓在雷霆傭兵團四位長老的攙扶下,顫顫的站了起來,斷指上的疼痛感在丹藥的作用下,漸漸消失,但是心中的怒火卻是怎麼也無法消除,一個聲音不斷的在他的腦海翻騰:你為羽山勞心勞力,結果他們卻絲毫不將你放在眼中,肆意侮辱……

恨恨的看了倉家眾人的背影,祁樓眼中的殺意根本就是毫不掩飾,齜聲道:“走!我們退到清風平原邊緣!既然他們想死,那就成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