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又一個掉下來了。
我沿著牆壁慢慢挪過去,看見牙齒如下雨一樣紛紛落了下來。從那個洞。地上到處都是牙齒,我粗略估計了下大概有二十來顆。
那個黑洞如同人嘴一般。房間一下又安靜了。我隻聽的見自己的呼吸聲。
不,我還聽見了一個呼吸聲。很混重,就在那個黑洞裏麵。我想我知道誰在裏麵。但我不知道該怎樣上去。我看了看旁邊的桌子和床。忽然想到把床斜靠在桌麵上,另一頭靠在洞試試。
想法是好的,但做起來卻沒那麼簡單。雖然說是單人床,但要把它整個翻過來還是很困難,何況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床挪開後,我又看見了那雙解放鞋,不過這次是一隻,孤零零地在牆角。我沒心情注意它了。
桌麵有點滑,放了幾次都失敗了。不過最後還是搭上去了。我休息了下,從桌麵上爬向床頭的一端,那裏有抓欄,可以固定身體。
好在我還是抓住了,不過爬上洞的那一下腳向下用了床也踩踏了。現在真成了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了。
隔曾隻有一米多高,我盡量貓著爬行著前進。爬了一會兒,我感到手在前麵摸到了什麼。比較長而且很僵硬。
因該是條腿。前麵好象半躺著一個人。我顫抖著拿出手機照亮了前麵。
那個我見過幾次的少年就在我麵前。我的臉幾乎離他隻一米多點。他靠在後麵的雜物箱子上,穿著我在樓梯時見過的那件軍綠色高領外套,不過已經撕扯的有些爛了。兩腿分開著,一隻腳光著,另一隻腳穿著一隻解放鞋,雙手搭拉在兩邊。還是那張年輕的臉。但幾乎被打的不成人形了。左邊的眼睛腫的已經看不見了,右眼緊閉著,黑瘦的嚇人,深深凹陷的眼窩仿佛沒有眼珠一樣。高聳的顴骨有很多傷口,鼻子也歪了。但最令我全身發冷的是他的嘴。
他的嘴被什麼東西塞的鼓了起來,右邊有明顯硬物砸擊的傷痕。我小心的用手碰了碰他的嘴巴,一個彈珠骨碌骨碌掉了出來,砸在地板上,又跳幾下,接著滾了下去。然後又有幾顆掉了出來,還夾雜著幾個破碎的牙齒。
難道他是在活著的時候被人把彈珠塞進嘴裏然後在用東西砸他的臉?太殘忍了,那是非常痛苦的刑法。但令我不解的是如果他是那個少年,他最少因該死了將近二十幾年了,為什麼,為什麼沒有腐爛呢?
呼吸聲!又是那種呼吸聲。我這次是確實感覺到了,就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但我隻能感覺的到呼吸,看不見東西。
“誰?到底誰在這裏?”我把手機四處亂射,這裏隻有一些箱子和破舊的口袋。
我又爬到入口,下麵依舊什麼都沒有。這裏隻有我一個人。
不,如果說二十多年沒有腐爛的話,難道說?
後麵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