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我將他誤認作是野人,隻見他一頭蓬亂髒汙的頭發,都垂到胸口那麼長了。發色有些枯黃,應該是長期營養不良所致。臉上的汙垢多得幾乎都沒法辨認出眉眼來,長長的絡腮胡須和頭發一個顏色,將嘴巴、下頜都遮得嚴嚴實實。兩個鼻孔的鼻毛,像用壞了的毛筆尖那樣向外刺棱著。
身上隻披著一塊獸皮,關鍵的部位幾乎都遮擋不住。幸好身上非常非常多汙垢,加上體毛也非常發達,基本上看不出什麼玩意兒,才沒有讓兩位女士太過尷尬。
這不是野人,但也絕對不是我的族人。博亞都是嚴禁殺生的,你還披塊獸皮在身上,大夥兒還不把你抓去浸豬籠了?
眼見他身上也沒有什麼傷痕,估計是剛剛從洞底爬上來累得虛脫了,昏死過去。我把他救活一問,不就真相大白了嘛。
我招呼雷暴把他扶起來坐好,然後先輸一道真氣去他體內,看看效果如何。
他身上那麼髒,味兒確實也夠濃,雷暴扶好他立馬躲得遠遠的。我卻沒辦法,隻能強忍著在旁邊看著他,不行還得再給他輸一道真氣。
他抽搐了一下就睜開了眼睛,看到我的那一刻,雙手一把就摟住了我的肩膀,眼裏流著眼淚,嘴裏“嗚裏哇啦”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遮月和斐兒趕緊圍攏過來,唯獨雷暴站得遠遠的,背對著我們看都不看一眼。雪球竟然也伏在他肩上不過來,可能是受不了這股味道。
“他可能是困在這禁地裏太久了,已經不會說話了……”遮月說。
“對,不過他一點都不害怕我們,像是記得自己當初的樣子。”斐兒撥了一下他的眼皮說,“瞳孔渙散,精神已經崩潰失常了。”
“那可怎麼辦?我還想讓他來揭開禁地的謎團呢。不行就帶下山去好好醫治。”
見我們三個自顧自地說話,好像一點也挺不懂他的語言,他急得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嘴裏說得更起勁了,還手舞足蹈地跟著比劃起來。
他這一蹦一比劃,可把兩位女同誌給尷尬壞了:他那剛開始還藏著掖著的家夥什,現在正隨著他的動作左右搖擺呢……
她倆本來還打算和我繼續研究探討一番的,這下同時默默地轉過身去,一路小跑著回到雷暴那兒去,模樣非常滑稽。
我正望著她倆偷笑,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回頭看時,那野人的胸膛被什麼東西刺穿了一個大洞,皮肉外翻,血一股一股地往外冒。我一邊拔劍出鞘,一邊伸手去想要抓住他,他一下子就被拖下了巨岩,速度之快,簡直令人稱奇!
就在他墜下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插在他背上將他拖下去的,是一條尖端長著倒鉤的大尾巴!
想要救他根本來不及了,我趕緊招呼那被驚呆的三個人:“快走!這裏危險!”
我們一直跑進叢林深處才停下來喘口氣。
“哥,剛才什麼情況?”雷暴問道。
“那洞裏有怪物,幸虧我們出來的早……”我的心裏這會兒其實挺難受的,別人以為從我們身上看到了生的希望,我們卻看著他從眼前消失而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