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蒼白的,失去了星辰的簇擁,他便散失太多的明亮,刻上了更多的思戀。孤苦伶仃的月,隻有孤單地看著這冷漠的世界,冷冷的月光照在濃綠的枝葉上,留下絲絲蒼白。
孤獨的月亮,孤獨地思考,孤獨地幻想,孤獨的蒼白,孤獨的他,孤獨地走動著,從這裏到那裏,突然之間就不再孤單了。
人間界是一處含有絲絲冷色的仙境,為何?這仙境就像一所孤兒院,孤兒是孤獨的,但一群孤兒終將不孤單。還有幾縷陽光緩緩地離去,照耀在大地上,照耀在枝葉上,殘留下幾點暖意。
在這所“悠怡孤兒院”中,有一位女孩孤單著,她靜靜地坐在廣場一旁,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一隻馬尾在她的後腦勺爽快地勾勒了一筆,臉因為一對紅潤的小酒窩而掩飾了蒼白的眼神,那雙嫩耳好似孤單的空巢老人,有點失落地垂下。女孩穿著肮髒的破棉襖,配上一點也不搭調的淡紅色長裙。女孩的衣裝無法遮住她那發抖的,發紫的細腿,好似一場大病剛從她身上離開。她的手上還抓著一隻破爛的熊娃娃,左邊那隻可憐的熊臂快要掉落了吧!
女孩的眼神不僅是蒼白的,還是失望的。她失望地看著那一群正在嬉戲的孩童,失落道:“他們總是不喜歡和朦玩,我討厭他們!”熊娃娃被朦抓得更緊了。
這時候,一位阿姨從孤兒院的會議室裏走出。阿姨的臉是和藹的,喜悅的,雖然和一群孩子打著招呼,但故意疏忽著女孩朦。
“小雷!”女人揮手叫著那群孩童中年齡最大的男孩,“快過來!”小雷一聽就歡快地跑來。
女人撫摸著小雷的額頭,慢慢道:“小雷啊!待會會來一個新小朋友,一定要好好教導他哦,我們都不想有第二個怪胎吧!是不是,小雷?”“當然了!小雷最聽張媽媽的話了!”小雷樂嗬道,目光向朦射去,又做了一個鄙夷的掃視。朦看見了,女人也看見了。兩個人都默不作聲,隻有朦的眼角流下幾滴冰冷的淚水。
“去吧!去院門口等著吧!”女人也樂嗬著,小雷親吻了女人的臉頰,就跑到院門口,一邊玩著溜溜球,一邊等待著。天空中的太陽有些寂寞了,沒有什麼陪著她,包括雲兒。
“小雷!”
“誒?李老頭!”小雷聽到一老人的呼聲立馬興奮地昂起了頭。
“你這小子!李老頭是你叫的嗎?你應該叫我李老頭兒!”老頭的臉上掛著老頑童一般的笑容。
“李老頭兒?李老頭?不就差個兒化音嗎?”小雷有點不解。
“差的多了!以後記得叫我李老頭兒啊!啊,對了!這小孩就是你們這要來的新朋友!”老頭兒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目的,將身旁一位男孩推了上去,男孩身材消瘦,臉脯紅彤彤的,穿著更是不搭調的短袖短褲,簡直是要和小雷的羽絨服做對比。
小孩的雙手雙腿被凍的通紅,而小男孩並不發抖,好似他是一塊頑石,耐得住風霜。
“小雷,他叫朧!是我們村裏沒了父母的孩子,今年他九歲,比你大一歲!哦,小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得走了,拜拜!”老頭簡單地介紹了朧便找了理由一溜煙直去,好似躲著什麼。
“今天李老頭好奇怪啊!算了,不想了!”小雷伸出左手想牽朧進去,而朧不應,徑直走進去,冷漠二字刻在朧的臉上。進了孤兒院,朧仔細地看了一下嬉戲的孩童,那群孩童也停止玩耍,向朧投來疑惑的目光,又看著朧的短袖短褲,頓時大笑。朧還是不理那些穿著好棉襖的孩童,待他轉過頭便巧然觸碰到了來自朦的目光。
與他人不一樣,朦的目光是帶有傷心的情感,還混雜著幾絲怨意以及高興。朧好似找到了心中缺少的東西一般,原本因為冷漠而握緊的雙手頓時放鬆了,冷漠的臉也擺上了微笑,變得軟潤了許多。
朧徑直走向朦,站在朦身前,朧親切地問道:“小姐,我能夠坐在你旁邊嗎?”
朦一下子就臉紅了,因為她第一次遇上有人親自前來交流,也第一次聽見別人叫她小姐。
“可以!可以!”朦既羞澀又激動著。
這時候,天上的太陽醒了醒睡意,抓來身邊的紅色棉襖裹在身上,望見遠方剛剛露出小腦的月亮,便又睡意惺忪了。待到朧安靜地坐在朦的身旁,那一群孩子便哄鬧起來,而朧根本不在意這些,還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微笑地看著朦紅潤的嫩臉。滿臉通紅的朦更加羞澀,她緊緊地抓住熊娃娃。終於,朦鼓起勇氣地問著:“那個,那個,我叫朦,今年七歲,你叫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