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禾和我走在一起,何禾的腳步快,便與我錯了肩。走在了我前麵去,何禾走在前麵,我在後麵走了一會兒,便叫住了他,你等等我。我加快了腳步趕上何禾。走到食堂的時候,何禾便想和我說再見,自己要去吃飯。未及啟口,我便輕輕的問,你去吃飯嗎?
何禾點點頭,我們便一起去了食堂。
何禾一直在西邊那棟樓裏吃,我問他你在哪兒吃。
何禾說我在西邊那棟樓吃。
我便說去東邊吧,何禾的腳步停了一下,還是跟了我去了東邊的那棟樓。兩人各自點了飯,何禾想幫我付錢,想了一下,我是不會答應的,便沒說。兩人在桌旁坐定,一邊說話,一邊吃飯。下樓的時候,他知道我社團有事,便和我互道再見,慢慢的走回了宿舍。
之後,我不時會打個電話給何禾,問些學習上的事情,我在電話裏的聲音輕如薄荷,細軟不堪。
後來,我在下課的時候,往往會從何禾的背後打他一下,問一句,你怎麼不等我,便和他走一起去吃飯或者上課。
但許多時候,何禾往往把握不好我們兩個人的步調,要不是走到了我的前麵,就是走到了我的後麵。兩人的話語很少,默默的走一段路,便是走到了另一個教室上課。
對於這種若有若無的暗昧,我不是很排斥,但在閑下來的時候,亦會想起我在廊坊的男友,很期待第二天和他的那短短的問候短信。
這是2001年的秋天,X大學開學後的第一個假日。
何禾一直覺得X大下午的陽光特別的溫和,雖然春日的大西北依舊有過境的風沙直直地拂到麵上,吹麵而寒的風在X大的校園裏輕輕地吹過。
星期五下午,久違的鈴聲終於打破了校園的安寧。洶湧的人潮在校園裏湧動的時候,何禾還坐在位置上沒動。按照******說法是這孩子缺少一根運動神經,做什麼事情總會比別人慢半拍。
在那個秋日的午後,何禾等到校園裏的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向後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但他猛然就站起來了,因為在他向後靠的時候,他發現程子墨也沒走。
你怎麼還沒走啊?
我在等你啊。
等我?
你不是答應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KTV參加夏宇為他的女朋友辦的生日派對嗎?
喔,我倒忘了這件事。
快走吧,夏宇他們已經等了好久了。
程子墨拉著何禾就跑。
在路上,何禾問程子墨,都有哪些人啊?
有某某,某某某……程子墨一下子列出一大串人名,何禾當然記不住。
到了KTV,其他人已經唱開了,滿屋子的啤酒泡沫,何禾感到自己有些不太適應這裏震耳欲聾的聲音。他揀了個沙發角落坐下,看一屋子的人瘋狂的唱歌,劃拳,大聲的說笑,打牌聊天。
這時晚會的主人,夏宇站起來對大家說,大家安靜一下,今天非常感謝大家來為我的女友葉子君慶祝生日,大家今晚盡情的唱,盡情的喝。子墨,把蛋糕拿過來,我們切蛋糕了。
何禾看到蛋糕就在他的身邊,就提起來遞過去,這時他才看到今晚的壽星葉子君,她微笑著接過蛋糕,開始給大家切蛋糕。
葉子君把第一塊蛋糕遞給了何禾,何禾在接蛋糕的時候,抬頭看了看葉子君,她的確很美。
那一晚,一夥人喝到淩晨六點才散。何禾隻喝了幾杯酒,可是程子墨已經喝得不省人事,何禾不得不把他扶回去。
把程子墨放在床上安頓好後,何禾便坐在自己的桌前抽出一張素描紙,他想把昨晚見到的葉子君給畫下來。
星期一的公共課上,還未上課便睡倒了一大片。在離上課還剩幾分鍾的時候,何禾看到一個女生急匆匆的走進教室坐到了他的前麵,他發現那個女生就是葉子君。
上課的時候,何禾感到自己的心一直在跳。
課間休息的時候,葉子君回過頭來問,上周五你參加了我的生日派對是嗎?
何禾正在記筆記,聽到這話,驚詫的抬起頭來,說道,是啊,那天你還把第一塊蛋糕給了我呢!我記得啊,你叫什麼名字?
何禾。
嗬嗬?!
我不叫嗬嗬,我叫何禾,姓是人可何,名是禾苗的禾。
喔,我叫葉子君,很高興認識你。
對於何禾來說大西北的秋天充滿著寧靜淡雅的美,他看到這裏的景色的時候總是會想起高中時候看過的一幅畫,畫裏是大片落著葉子的白樺樹。直到多年以後他依然記得X大秋日的陽光是那樣溫和,細細的光線穿過濃密的槐樹葉在地上留下了圓圓的光斑。校園裏幾乎沒有行人了,風吹過,刮起那些秋日凋零在草地上的枯葉,而那草地經曆了一個秋天,已是一片枯黃。子君和何禾並肩走在校園裏,何禾微微感到有些不自在。
剛才老師布置背的課文有哪些呢?子君輕輕的問。
嗯,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