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雜亂無章的錘擊聲響切四周,濃濃的黑煙從煙囪裏麵跑出,大街小巷都是辛辣的硫磺味,行人無不捏起衣角蓋住鼻口以免吸入肺中。
行人的神色卻沒有意料中的厭倦,反倒興致勃勃的東張西望,不為別的,隻希望能買到一把趁手的武器。
這裏是靈城的東兵街,主要以銷售武器為主,其實整個靈城都銷售兵器,東兵街隻是其中的一條小街而已。
來到這裏的人都會不自覺的放慢腳步,細心琢磨著眼前的器具,一把好的武器可增強自身實力跟生存能力,甚至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鐵家作坊,分店!
這裏是鐵家旗下的一個小小產業,對於龐大的鐵家而言,這種小產業算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這些小產業一般都是放置那些邊緣人物的最好地方。
例如正在打鐵的這個少年。
少年姓鐵,單名一個林字,很普通,但他的身份很敏感,他是這代家主的私生子,但沒有得到家主的承認,很多喜歡八卦的人都在肆意猜測,鐵家家主是不是在外麵欠下的風流債。
因為敏感所以不可避免疏遠他,最後少年來到這個小小的打鐵鋪,進行了隱姓埋名的日子,名字也被改了,很簡單的改法,鐵林變林鐵。
少年嚐試過反抗,想捍衛最後的一絲尊嚴,保衛屬於自己小小的榮光,但可笑的是在那些大人物眼裏,這隻是無謂的反抗。
母親離別時說過:你爹姓鐵,你也姓鐵,這是命中注定的,你娘我與天相爭多年最後這下場,現在是時候順應天意啦!這是我最後的一絲牽掛啊!兒呀,去吧!去尋找屬於你的天空,你父親在靈城,這玉佩,帶上......
他娘姓林。
少年的母親逝去了,葬於山脊上,於母親的陵前坐了三天三夜,多少的痛苦多少的心酸,最後化為堅韌,隻身一人收拾包袱毅然尋親。
最後的結果居然是現在這種狀況,可悲嗎?還是可笑呢!如果沒有出來尋那人該多好,小村雖小,但多少幸福的畫麵都牢牢的保存在裏麵。
少年緊緊握住手中的大錘,瘋狂敲擊:既然你們不想我姓鐵,那從此我就姓林,你們不是厭棄我嗎?我林鐵依靠這雙手也能撐起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天上的母親啊你看著,總有一天我會百倍奉還給這些奚落我的人。
在作坊中,沒有人知道林鐵的身份,當然了,或許有人知道,但,那已經無關要緊了,因為林鐵已經被困在這個小小的作坊中。
一旦林鐵做出逃跑的舉動,對方會毫不猶豫把他殺掉,鐵家不允許汙點,即使有也不會顯露前。
鐵家是靈城的一大豪門,是所有豪門中的翹楚,其不但高手眾多,且製器之術首屈一指,在‘血燕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身為其家主,焉能有汙點,這不是讓人笑話?
少年注定要困駐在此地,如果不出意外,一輩子都要在這裏度過,最多也隻能做個小掌櫃頂天了。
他不甘心,他要出人頭地,他要活得比誰都精彩。
每天夜裏都在推算逃跑路線,他知道有耳目盯著自己,一旦踏出作坊他就會落入天羅地網之中。
他想變強大,據說鐵家家主是煉氣八重的大高手,麵見國主也不用下跪行禮,那是何等的威風!
林鐵今年十四歲,隻接觸過簡單的修煉,那是母親傳給他的‘鴛鴦戲水功’,這是適合女子的功法,男子修煉這功法異常之難,而且效果甚微,四年多的修煉隻坎坎入門,煉氣一重,煉精化氣。
手中鐵錘擊打在燒紅的鐵料上濺起耀眼的火花:如果有強大的功法,如果有足夠的靈物,我同樣能強大起來,煉氣八重我也能到達。
落下的大錘仿佛他泄憤的工具,每一錘都高高抬起,仿佛把體內的力量榨幹淨。
這作坊裏麵不單單隻有他一個低級學徒,還有四個製器學徒,多人一起敲打聲音異常難聽,聲音欲刺破耳膜。
大家對鐵林的舉動見怪不怪,在他們眼中,這個年紀最小脾氣古怪的少年從來都這樣,沉默寡言動不動就發脾氣,錘子都已經換了好幾個,仿佛全世界都與他有仇。
奇怪的是,作坊的師傅都默認了他的這種做法,既沒有出言製止,更沒有責罰,仿佛林鐵隻是個透明人。
八月的太陽,宛如烘爐,曬幹了池塘,曬裂了地表,人,也差不多中暑了。
這種天氣,作坊一般都是早上四點工作,然後下午開始休息,作坊外擺放著一排排整理好的商品,大多都是武器,這就是作坊裏麵的製器師門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