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雁落歸的一家醫館之內。
躺在床榻之上的蓮笙眼眸緊閉,呼吸平穩,甚至連蒼白的臉色都恢複了紅潤,但就是不見要醒來的跡象。
單手搭脈的年輕醫師一臉奇怪,將手抬起思索一翻之後似乎有些不甘心,再次將手放在了蓮笙的腕脈之上,斂合眼瞼,細細感受。
十息過後,醫師再次收手,一連道了幾聲“奇怪”,之後頂著一張寫滿“百思而不得其解”的臉對著阿金和蓮芯作揖,立身後道:“二位,實在不好意思,小生才疏學淺,真看不出這位姑娘到底是哪裏不對勁才久久不能醒來,表麵看不出外傷,把脈也查不出內傷,相反身體的各方麵情況還非常健康,真真的怪事。”
阿金和蓮芯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的焦急根本無法掩飾。
這已經是他們請來的第三位醫師了。
而且在醫師給蓮笙瞧病的這段期間,阿金也出去打聽了不少最新的消息。
玄武宗和白虎宗已經徹底撕破臉皮,在雁落歸郊外的亂石灘開始對壘。
最初雙方的人數一直維持在百人左右,而且也隻是底層的弟子們之間在外遇到時的群體鬥毆,地點、場合均不固定。可是到了後來,不知道白虎宗抽的什麼瘋,竟然派了大批的弟子在駐紮在亂石灘,阻攔玄武宗弟子的正常外出。
這時候玄武宗的上層若是還能忍得下去就真成烏龜了。
玄武宗上層一出,白虎宗的上層也跟著蜂擁而至,雙方將偌大的亂石灘搞得雞飛狗跳。
而距離此前最近的一次兩方碰撞是一周之前的事情,當時正是阿金三人回到雁落歸的第三天,也就是說,蓮笙已經昏迷了整整十日。
蓮芯趁著夜色偷偷去打量過,發現亂石灘通往玄武宗的路已經被白虎宗完全占領,其中不乏六十級之上的高手坐鎮,想帶著一個昏迷的蓮笙偷偷溜過去根本無望。至於另一條通過那片樹林繞遠的路,在和阿金商量過後兩人選擇了放棄,因為一來距離太遠,害怕蓮笙的身體再沒有醫師的看護下而出現任何的不適,二來也怕白虎宗將那條路也完全封死,畢竟他們已經堵了一條路,再堵一條也不是沒有可能。
“楊先生,您看會不會是姐姐的腦袋受到了什麼傷害?”這時候一直在思索著任何可能性的蓮芯問道:“姐姐突然倒下時有抽搐的跡象,這一般不都是腦部受傷後的反應麼。”
被稱為“楊先生”的年輕醫師本名楊儒鑫,是雁落歸最為年輕和出色的醫生,他們二人在背著蓮笙打聽醫館時就聽聞了他被讚譽醫術高明,隻是當時楊儒鑫恰巧外出,一直到昨晚才姍姍而回,今天一早便被阿金請來為蓮笙瞧病。
但此刻連他都這樣說,真是將阿金和蓮芯的最後一點希望都敲碎了。
聽了蓮芯的詢問之後,楊儒鑫搖搖頭,道:“這一點小生也不是沒有想過,隻是這人體的腦部實在是太過於複雜,若是大的創傷到罷,但若是那細微的創傷,光憑著把脈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大腦受傷不是小事,莫說是我們人族的醫者,就是換成您翼族的高級醫者,對於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
蓮芯輕輕點頭,楊儒鑫說的沒錯,就算是擁有治療天賦的六十級以上的翼族,麵對大腦受到創傷的傷者,也是無能為力的。
“那依先生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阿金一臉皺了幾日的眉頭此時擰得更深,玄武宗對戰白虎宗勝算太低,如若不然,白虎宗又怎敢如此囂張?以他們現在的實力,也算得上一名不錯的戰力,蓮笙早醒來一日,他們便可以早些回去幫忙。
楊儒鑫抱歉道:“如今這樣,除非二位另請高明,不然的話就隻能等了。”
……
阿金和蓮芯一時間也想不到別的辦法,便聽了楊儒鑫的建議,繼續按紮在醫館等待蓮笙的醒來。
最近幾日白虎宗的弟子來往雁落歸更加頻繁,那一身炫白的標誌性衣袍看得人好生刺眼。因為與玄武宗有關,故而阿金和蓮芯生活的十分小心,如非必要絕不出屋,雖說他們不怕這些嘍囉,但也並不想給自己憑白增添麻煩。
一日,阿金習慣性地挑開窗沿一角,向外觀察起來。
他們所住的房間在二樓角落處,位置隱蔽,毫不惹眼,但卻是個視野極好的地方,隻要站在窗邊,整條街上和四麵的小巷中的景象便收羅的一清二楚,再加上獸族的目力和聽力本就極好,他的境界等級又高,故而即使不出屋,隻要阿金豎著耳朵躲在二樓處觀察一陣子,茶餘飯後的新鮮事便基本能得個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