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夜探後山(1 / 2)

說到這裏,她卻是沉默了下來,幽幽一歎,似是無限失落。

“我隻是一個過客。不屬於逍遙天,同樣,也不屬於……古劍峰。”想起曆曆前世,蕭羽澀聲道。

“過客?嗬嗬,好輕鬆的字眼……”幕雨辰沒有偏頭,卻隻是淡然的一笑,似是在咀嚼著蕭羽話中的意思,略帶著些須苦澀。

良久,她忽然站起了身麵對蕭羽,玉容一正,恢複了一貫的剛強颯爽,肅聲道,“我不管你是過客還是長客,蕭羽,我要告訴你。人在什麼樣的位置,便要有什麼樣的擔當!哪怕隻是暫時的。過客,不是推卸責任的理由!你今日既然是古劍峰的弟子,便需為我古劍峰盡一份力,至於其他人如何,又與你有何關係?能力不足,原也無可厚非。但你既然有能力,便須頂上!這是責任,也是擔當!”

蕭羽身體微微一震。人在什麼樣的位置,便要有什麼樣的擔當!幕雨辰疾言厲色的這句話,當真是有些振聾發聵的效果,一時間,竟是有些愣了,深深的思索起來。

兩年多來,自己雖然一直是身處在這片逍遙天大陸,但內心深處,實則卻始終遊離在這片大陸的邊緣,沒有絲毫的歸屬感。即使偶爾會有,也大多像是曇花一現,不管是在小別山,還是現在的七絕峰……這也造成了,在這個世界,沒有多少事能真正的放在自己心上,大多數的時候,他都像是一個旁觀者一般,冷眼相看。

責任,擔當?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擔當什麼?

這是蕭羽一直都沒有正視過的問題,卻被幕雨辰短短幾句話說的,陷入了深思。

小別山,黃大千救了自己的命,還收留了自己,引著自己進入武道的門檻,把自己當成了接班人來對待。黃大千如今已年近六十,垂垂老矣,下麵兩個弟子,靈兒天真爛漫,卻還不諳世事,小毓更是垂髫稚齡……照說,自己身為一個成年男子,理應為他們撐起一片天空,可最終,自己什麼都沒有擔負起來,隻是輕飄飄的留下幾句話,便瀟灑的轉身而去……

然後自己來到七絕峰,拜入古劍峰左青衫門下。師父雅量高致,氣度清高不凡,頗令自己心折;師姐幕雨辰堅強執著,不讓須眉,更是對自己隱隱流露出一絲芳心暗許……可是,自己縱然感動,卻仍然沒有動搖初衷。也許,過不了多久,自己便會離開七絕峰,踏入更廣闊的世界。

自始至終,自己也沒有把古劍峰當成是自己的久居之地,充其量,也隻是一個過度而已。古劍峰興盛也好,衰落也罷,跟自己都沒有多大關係,自己口口聲聲的大道理,可能也是因為事不關己,才說的分外輕鬆。否則,若是如幕雨辰一般,把古劍峰的興衰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蕭羽捫心自問,絕對做不到嘴上說的那麼輕鬆和淡然。

似乎,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擔負起什麼……一個男人的擔當,自己已經忘了嗎?甚至,還不如師姐這一介女流?

“蕭羽,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隻要你一天還是古劍峰的弟子,便需為自己的這個身份,盡一份力……”

幕雨辰的聲音遠遠傳來,蕭羽悚然抬頭,後者不知何時已經去到了十多丈外,背對著自己,裙裾飄飄。“若是你哪一天脫離了古劍峰,那麼……以後的一切,都無需你關心了。古劍峰興盛,不用你感到高興;若是衰落或者滅亡了,也毋需你感到悲哀……”

幕雨辰身影遠去,蕭羽的心裏,卻忽然沉甸甸了起來。

……

月黑風高,空林寂寂。

這天夜裏,蕭羽換上了一身黑衣,略略改裝了一番。估摸著幕雨辰和古幽都應該已經睡下,才小心的一路潛行出了古劍峰,直往後山方向而去。

對於端木天,蕭羽總是心存疑慮。那對著自己的一絲淡淡殺氣,以及他到來之後,心中越發強烈的不安感……都讓他覺得無法坐視。

在夜裏,七絕峰是相當平靜的,除了把守山門的數十弟子之外,內部幾乎沒有什麼弟子值守。一方麵,七絕峰聲威凜凜,並不擔心宵小來犯;再一方麵,七絕峰地勢孤高險要,除了山門正門之外,其他地方幾乎都是飛鳥難渡,並不虞有人乘隙而進。

這也算是大宗派的一種底蘊和自信。

一路上沒有碰到一個人,但蕭羽仍是小心翼翼,不時借物掩形,很是順利的一路來到後山。此時已經差不多是二更天,但藥園之中依然亮著幾點燈光,幽幽明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