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千,你給我出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黃大千,五兩銀子你已經欠了我三年,今日你休想躲過……縮頭烏龜黃大千,再不出來,我可要放火燒房子了!”
小別山,幾株枯木掩映中的三四間破敗茅草屋,在最外的一間較大的屋前,正有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叉著腰向門內高聲喊叫著。其聲如宏鍾,明顯帶有怒意。
聽他話中意思,敢情是來討債的,欠錢欠了三年,確實足夠讓人惱怒的。隻不過,盡管這漢子聲音足夠響亮,但茅屋之中卻不見有絲毫動靜,似乎這茅屋的主人並不在家中。
可這漢子卻並沒有罷休的意思,好像料定了那黃大千定然是躲著不出,兀自喝罵不止,挽了挽袖子,露出一截粗壯的手臂,便待要破門直衝進去。
“黃大千,你再不出來,休怪我闖進去了!”那漢子一臉惱怒,剛走出兩步,便聽見茅屋中傳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腳步為之一頓。
“我說王二,不就欠你五兩銀子,再緩兩日不行嗎?最近手頭實在太緊了……”隨著這聲音落下,茅屋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走出了一個瘦瘦小小的半百老者,一身粗布衣服,尖嘴猴腮,睡眼惺忪。
“不行!”那漢子王二一口回絕,毫無商量的餘地,“再緩兩日,可不又要緩過三年?黃大千,我當日聽你說要開宗立派,幹一番大大的事業,這才將銀子借給了你,誰知這一借就是三年!今天,你還也得還,不還也得還!”
黃大千笑眯眯的,絲毫不在意王二的態度,道,“別激動,王二兄弟。你也知道、這個、凡事總是開頭難嘛!你看我苦心經營了三年,總算把小別山經營出了個模樣,假以時日,等我這個門派擴大了,區區五兩銀子,還不是舉手間就還上了?不要著急,再緩兩日…”
“苦心經營?我呸!”王二叉著腰,不屑的呸了一聲,“黃大千你整日除了睡覺,還幹些什麼?開宗立派,你的門派呢?你的門人弟子呢?我不與你多說,快將銀子還來!”王二圓睜著著雙眼,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怒視著黃大千。
“門派?這不是嗎,王二莫非你不識字?”黃大千一臉怪異,指著頭頂茅屋上的一塊門匾,笑著揺搖頭。
那門匾半新不舊,斜耷拉在門楣上方,字跡已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認出是‘小別山’三個字。隻不過,這字跡實在奇醜,彎彎曲曲,說是狗啃的也不為過。看黃大千那一臉得意的樣子,很明顯,那筆醜字正是出自他手。
王二順著他的手勢,眯著眼觀摩了半天,方才不確定的道,“小、別山?是什麼東西?”
“自然是我黃大千親自創立的門派!不僅如此,以後,這座山也以小別山為名。”黃大千很有氣勢的一揮手,大聲笑道,“而我黃大千,就是小別山的開派宗師,也是第一任掌門!如何,王二?”
王二被忽悠的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呸了一聲道,“去你媽的!黃大千你除了吹牛還會幹什麼?掌門?弟子都沒有一個也能稱為掌門?說出去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嗎,快還錢!我沒空與你囉嗦……”
“誰說我沒有弟子來著?王二,我如今好歹也是一門之掌,你說話可要客氣一點。否則,我黃大千脾氣雖然好,我的徒弟可就不一定了!”黃大千慢悠悠的搖了搖頭,對著王二一笑,輕擊了一下手掌。
隨著他掌擊之聲剛剛落下,後麵茅屋之中頓時傳來一些聲響,接著便有腳步聲匆匆趕了過來。
“師父,你找我們?”不過片刻,便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走了過來,向黃大千恭聲道。
黃大千自得的笑,尖嘴猴腮,加上下巴上幾撮稀疏的胡子,活脫脫一張山羊臉。他連連點頭,笑的滿臉褶皺,向王二道,“如何?這兩個便是我徒弟。良材美玉,再經我這名師雕琢,他日定成大器!王二,現在你可服氣了吧?”
王二張大了嘴巴,顯得極是驚訝,他稍稍打量了一下那對男女,旋即就放聲大笑起來。那女子還好說,十四五歲年紀,眼睛大大的,頗是靈動,至於那男的,頂多不過七八歲年紀,還是小屁孩一個。
“哈哈哈,黃大千,這就是你的徒弟?一個丫頭,還有一個小毛孩,就是你們小別山的所有弟子?哈哈哈哈……”
“王二兄弟,這就是你的眼光問題了!你別看他們現在年紀小,不過天賦資質卻是一等一的好,假以時日,定能大放異彩!”
黃大千笑眯眯的,絲毫不在意王二的諷刺,看了眼自己的兩個徒弟,繼而又說道,“而且,誰說我隻有兩個徒弟?王二我告訴你,我小別山可是還有一個掌門大弟子的!論實力,也就比我這個掌門略遜一些而已......”
“喲嗬——還掌門大弟子?黃大千你還真是越說越像了。”王二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馬上就把臉一板,道,“不過今天,你再怎麼說都沒用,必須還錢!”
王二長的五大三粗,這話說的斬釘截鐵,倒是頗有幾分氣勢,讓黃大千也是不由愣了愣,但是隨即,他就很是光棍的道,“我沒錢。”“沒錢?沒關係,那就拿東西抵債!鋪蓋被褥、柴米油鹽都行!”王二似乎早就料到有這一出,竟是絲毫沒有露出意外之色,而是硬邦邦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