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在路上的達摩流浪者(1 / 3)

——答詩人安琪問

提問:安琪

回答:阿爾

時間:2010-12-8

地點:北京—銀川

形式:QQ

安琪:阿爾好!每次叫你我總要猶豫一下,不知叫哪個名字好:混子?阿爾?張濤?幹嘛取這麼多筆名呢?最終要確認哪個?借此機會給個明示吧。

阿爾:安琪好。其實我一直用的筆名是阿爾。這個筆名與梵高有關。梵高當年在法國阿爾畫出了很多驚世的作品。用這個筆名,是向這位偉大的藝術家致敬。再就是希望自己能像梵高那樣,從現實生活中汲取更多的靈感和力量。

寧夏混子這個名字其實是我的網名。大概是在上世紀90年代末吧,剛學會上網,得有個網名,我是寧夏人,又很喜歡崔健的歌,剛好他有首歌叫《混子》,靈機一動就把自己的網名弄成了寧夏混子。可能是在網上活躍了一段時期的緣故,很多朋友就把我叫混子了。有的編輯給我發詩歌,就用寧夏混子的筆名。我是那種比較懶的人,也懶得去解釋,就這樣混亂起來了。更有人還以為我是黑社會出來的,或是地痞之流呢。

安琪:嗬嗬,張濤是你的本名了。以後你打算以哪個名字為主?能不能就此確定下來?

阿爾:肯定是阿爾了。混子這個詞其實現在我是不太喜歡的。到這個年齡,自己應該正經一點了。對待寫作,感覺應該是相當嚴肅的事了。

安琪:你的《銀川史記》就是足夠嚴肅的一件事,說說這部長詩的寫作背景、目前狀況及總體設想。

阿爾:《銀川史記》的構思應該是在2003年。那年我在寧夏70後女作家平原和曹海英女士的推薦下,到銀川晚報社工作,職務是銀川晚報社副刊部主任,負責副刊和寧夏曆史文化的報道。

當時寧夏的文學形態還大都是類似鄉土題材的東西。很快,以銀川晚報的副刊部為中心,再加上我的老師陳繼明,他是一位優秀的作家,在《朔方》當編輯,並在《新消息報》做兼職副刊編輯,開始扶持像我,金甌,文征,臧新宏,何武東,張聯等等一批當時還未浮出水麵的,個性和姿態相對來說比較另類一些的作家和詩人。

同時,因為興趣和愛好的原因,我們形成了一個小圈子,進入這個圈子的不僅僅是作家,還有喜歡音樂的一些朋友,比如樂評人劉均,李爵士,搖滾樂手蘇陽,記得還有工筆畫家任重,那時,還認識了詩人蘇非舒。我們經常在一起喝酒、泡吧,看銀川的地下樂隊演出,再采訪,寫稿子。過了幾年這樣的自我感覺是“垮掉”的生活,抑或是“小資”的生活。

然後,有個想法很強烈,想寫一個我們這個圈子裏各色人物的長詩,就這麼開始了《銀川史記》的寫作。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們還在做民刊《原音》,當時不想做純粹的詩歌民刊,想做一個帶有泛文化的東西,有詩歌、小說、搖滾樂、爵士樂,等等吧。我們在一起琢磨,提出了一個創作概念,叫硬表現主義,其實這個概念很簡單,想表達的是反當下現實主義的寫作,直接進入現實寫作,硬生生地來表現當下人的生活。《銀川史記》也基於這樣的概念,其實每一個人都有曆史,都可以進入曆史的,都可以有自己的史記,於是就有了《銀川史記》。這個長詩到現在其實還沒寫完,到這幾年,我想還是以碎片的形式來一幀幀構成銀川,我們這些人的生活,傳達出我們這一代的精神圖景,就像金斯伯格,凱魯亞克,我想把一代人的東西呈現給以後。還有個想法,就是想在50歲以後,用小說的形式真實地寫出來。

安琪:就是說你這個《銀川史記》其實是當代的當下的,而非通常概念中的銀川曆史傳承?

阿爾:是的。我覺得詩歌的當下性是最重要的。至於銀川的曆史傳承,我不太清楚。我不是土生土長的寧夏人,對寧夏,或是銀川的曆史,現在了解並不是很多。但我喜歡曆史,也喜歡寧夏的曆史,寧夏的曆史有種神秘感,也很豐富,因為喜歡,就和一些朋友在做這方麵的事,比如最近在做一本關於寧夏圖書館史的書,還有一本關於銀川讀本的書,等等吧,我想,做的這些應該會在我的詩歌中有所呈現,或者有暗地裏的融合。這,才應該是一種曆史傳承。

安琪:記得你說你是河南人,怎麼到了銀川並定居下來?大學分配的嗎?還是另有因果緣由?

阿爾:對河南而言,也許隻是一個籍貫。好像沒有太多家的感覺了。我1972年出生在河南南陽唐河縣,很小就和父親在寧夏了。

我父親是複轉軍人,在青海當兵,大概是一個導彈部隊,老人家今年去世了。很後悔沒和他聊聊他們當年在西北的往事。他們那個部隊很神秘的。後來父親複員到寧夏石嘴山市,在一個軍工廠工作。這個軍工廠和國家的人造衛星,等等很多軍事機密有關係。記得每次父親出差回來都要寫思想彙報啥的。現在這個廠軍轉企了。

我所在的這個城市還盛產煤,被稱為煤城。在這之前,和漢代屯邊還有點關係,據說蒙恬就在這個地方屯田守邊,遺留下很多古跡。但這和我的命運無關。

我到銀川完全是因為詩歌。初二時在一個同學家看見他寫古體詩詞,還有新詩,帶點押韻的,覺得挺好的。就學著寫。就逐漸喜歡上了寫詩,現在覺得那時寫的不是詩,是順口溜,高一時正好趕上朦朧詩興起,家裏很支持我看書,給我訂了很多雜誌。對我影響大的有《中學生文學》《詩歌報》。再後來是《五人詩選》《西方現代派作品選》。不過我的學習不好,偏科,考大學根本沒戲。

高三時給寧夏作協的一個雜誌《塞上文壇》投了一個算是評論的東西,這個雜誌的主編吳淮生先生,是寧夏文聯副主席,不僅把我稿子發了。還到學校看我,時間好像是1991年。看我偏科厲害,就推薦我到寧夏作協和寧夏電大的一個專為寧夏文學青年辦的作家班學習,好歹混了個文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