韞雯和鄒海龍都沒察覺,於是一個講一個聽著。
原來卞韞雯是五天前搬到這裏的,雖然也知道這裏住戶很少,但是一來這裏價格便宜,在這種勉強能夠擠進一線城市的地方每個月的房租隻有五百塊;二來則是這裏樓層高,人少,也頗為清淨。
那一天卞韞雯剛剛搬到這裏,拿了鑰匙準備上樓,在路過門口的時候就聽到值班的大爺嘴裏念叨著什麼“造孽”,她雖然好奇,但是性子安靜不喜歡和人交際,也就沒好意思問。
沒想到沒走兩步那大爺就追了上來,含含糊糊地和她說:“閨女,天也冷了,這裏暖氣不好,你啊,睡覺的時候多蓋被子,晚上最好別起夜……”
當時卞韞雯隻是以為這是老大爺的好心,道了謝就上樓了。
當天晚上可能是因為太累了,不到十點鍾就上床睡覺,睡到半夜,隻覺得身上涼颼颼的,身邊還好像站著個人,但是她實在是太累了,而且一向不相信鬼神,因此也沒投太在意就繼續睡。
當她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地上多了一灘黑色的黏糊糊的東西,但是也隻是覺得可能是自己昨天太累了沒有注意到,覺得這可能是之前裝修留下的什麼東西,而且早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也就沒有在意。
這樣又過了兩天,第四天再回來的時候和門口的大爺打了招呼,剛想上樓,大爺就衝了出來在她手裏塞了一個方形的紙符,囑咐她千萬帶好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她這時候已經開始覺得有些奇怪了,就多留了一份小心,並沒有把那紙符戴在身上,而是掛在了門上——她當時是害怕可能會有人利用這種方法害她,但是也不能確定。
就在當晚,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第一天那種感覺再次來襲,隻是這一次床邊沒有什麼黑影了,門外卻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那聲音不大,卻很持久,她心中有些害怕,就沒有出去,在迷迷糊糊中再次睡去。
睡夢中,隱約聽到一聲咣當一聲炸響,似乎是門被撞開了,她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現天已經亮了,急忙跑到門口去看,一到門口就發現有一灘黑色的粘稠液體鋪在門外,正在陽光中逐漸消失。
她這才想起來,第二天早上自己發現的那一灘黑色液體,在第三天就消失不見了,她當時還以為是自己記錯了,現在想想恐怕不是這樣……
而且那一道被自己掛在門內的黃色符紙,則已經徹底變成了黑色。
她這時候才感覺到了害怕,收拾好了東西就想離開這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怎麼往出走——坐電梯、走樓梯,她最多隻能夠下到十一層,再往下,無論怎麼走,坐多久的電梯,都無法再下去,一上樓或者電梯門一打開,她就會回到十二層。
她都快要瘋了,在屋子裏哭著叫著,想給人打電話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撥不出去。
一直到了快要晚上,她才想起來那天在KTV一起玩筆仙的時候顯露出不凡的劉一凡,但是卻沒有劉一凡的聯係方式,而且電話根本打不通。
想了很久,她才終於決定試著給曹璐璐打個電話,沒想到竟然打通了,要了劉一凡的電話之後急忙打了過去,這一次隻說了幾句話,當她再一次想要打電話的時候,卻無論如何都打不通了。
饒是鄒海龍這麼一個大男人聽到這一段描述都感覺到有些毛骨悚然,於是回頭去看劉一凡二人想問問兩人有什麼想法,結果就看到兩人一人手裏拿著一本簿子,神色緊張地站在衛生間門口,四道符紙貼在門框上,卻在不斷地顫抖著。
徐易向後撤了兩步,畫了兩張符交給了卞韞雯示意其戴在身上,說道:“從你的描述上看,應該是一頭道行不淺的厲鬼,不過還好,這頭厲鬼難以凝聚形體,所以暫時還不會有什麼大的動作……”
鄒海龍看到兩人如臨大敵的樣子,仔細看了看衛生間,發現裏麵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卞韞雯為了追求安全感,把屋子裏所有的燈都打開了,所以屋子裏的每一寸都纖毫畢現。
鄒海龍不禁問道:“你們看到什麼了?這裏麵明明啥都沒有啊。”
劉一凡不願意過多解釋,也後退了兩步,刷刷刷寫就兩張隱陽符分發給二人,說道:“戴在身上自己看看,對了,卞韞雯,看過了就取下來,你體質弱,戴久了沒好處。”
兩人分別取了一張符紙佩戴在身上,向著衛生間內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卞韞雯發出了一聲小動物被踩到尾巴一樣的尖叫聲,直接抱住了鄒海龍,而鄒海龍則是嚇得蹬蹬蹬後退了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