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悔並不怎麼怕緋青梧,反而還有點怨恨。他們本來就是亡命之徒,這王爺卻硬是要他們跟軍隊一樣的旅進旅退,這不是要他們的命嗎?要不是緋青梧一直跟他們吃住在一起沒怎麼擺架子,他早就拍屁股走人了!聞言哼哼了幾聲,並不說話。
鐵成文幹脆的別過頭,連哼都懶得哼。在他的眼中緋青梧就是一不知柴米貴的小白臉王侯!除了頭腦好使一點沒有別的優點。可是他看重的是拳頭跟刀劍,尤其是眼下的時候!
緋青梧也知道自己在鐵文成眼中是個什麼樣子的形象,也不惱,眯著眼睛說:“前些日子本王一直拘著諸位卻是不對,不過本王也有本王的考慮。土城人手本來就不多,要是依著各位的意思分散衝殺,隻怕現在能站在這裏的也就是本王一人了。不從號令的林家是什麼下場,無須本王多說了吧?”
田不悔沉默。
土城雖然不大,但是一直就盤踞三大勢力。分別是他自己的天不回、鐵文成的嘯鷹、以及現在不複存在的林家。其中鐵文成雖然手下人馬最少,卻一直是連林家都不敢往深裏得罪的,原因就是嘯鷹從鐵文成起人人都敢拚命。看誰不順眼二話不說一刀就上去了,拚著一刀換一刀,寧肯下刻就死也要先出了那口惡氣再說!
而勢力最大的卻是林家。這家主上是前朝的武將,不知道為何惡了前朝末帝舉族遷到懷柔,後來在本朝先祖的打壓下到了土城,至此盤踞下來。田不悔跟鐵文成兩家合力才能在林家的打壓下創下自己的勢力。
像這樣的家族勢力根本就不可能完全的按照誰的指示做什麼事情,因此在緋青梧第一次設宴的時候就拒絕了緋青梧的拉攏,說不受這窩囊氣,率領家族中堅力量突圍,結果全軍覆沒,剩下的人又被緋青梧殺了一回。現在,已經成為了曆史!
說這裏麵沒有緋青梧的設計,田不悔是不會相信的。因此緋青梧的這一番話在田不悔聽來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偏偏他還真怕這個威脅。因此扭過頭不敢說話了。
鐵文成卻沒有田不悔的城府,聞言囔囔道:“王爺說的也是,可是就這樣被人圍困起來有一倒沒一刀的割肉最後被活活困死,還不如衝出去得個痛快!”
田不悔臉都有點發綠來了,死勁的給鐵文成使眼色。
緋青梧輕聲的笑了一下,才道:“這話說的也有道理。前些時候不讓你們出去,是因為時機未到。城外的蠻子們都是些等著軍功發財的兵崽子。一心等著殺光咱們回去請功,那時候衝出去純粹是送死。現在不同了,他們也有了玉瓶要保護了。再用出來的實力不會有以前的一半!”
田不悔不信的問:“王爺如何得知外麵的蠻子裏麵有了重要到那樣的人物?”
緋青梧一指石阡,說:“他告訴本王的。”
田不悔狠狠的瞪了石阡一眼,心中暗道:難道這混蛋已經對著這個白臉王爺投誠了?
石阡一臉的奇怪,心中懷疑:莫非是自己神遊夢話了?
鐵文成最為直接,他根本就懶得想這麼多,直接問道:“石阡?這倒是有可能,不過,他什麼時候知道這個消息的?”
緋青梧失笑,心中有點懷念林家的老狐狸,要是那老家夥還在,哪裏用得著自己費勁說明,隻怕早就心領神會了。隻是又一想起林家那不服管教的德行,又覺得這樣的狐狸還是死了的好。
嘴裏卻是一點不慢的說:“石阡不是說,外麵來了他從來沒有喝過的美酒嗎?你們想,能喝道這樣醇正的美酒的人得是什麼身份?”
田不悔想了一下,拍著自己的額頭說:“是我糊塗了!看來的確是如王爺所說,外麵來了大人物。可是這樣的人物出現在前線,不是更加的鼓舞士氣嗎?”
鐵文成還是有些糊塗,大咧咧的問:“這是怎麼說的?老田,你怎麼也這麼說?難道一碗酒還真能看出這東西?”
田不悔隻好暫時放下心裏的著急,啟發道:“老鐵啊,要是你幫中忽然得了從未有過的好酒,是誰喝?”
這回大家都明白了:這樣的東西自然是老大先喝,要是老大喝的美了,說不定是老大獨喝!以後要是看見哪個小弟順眼了賞下一些……
鐵文成更加的糊塗了,迷茫的說:“當然是弟兄們一起喝了。”
田不悔仰天長歎,這才想起剛才轉圈喝那一壇子酒的主意就是眼前這混蛋提出來的,害的他也沒有喝個痛快。跟這麼個混蛋普及“最好的都是老大的”這條顛撲不破的真理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隨便的揮揮手不再理會這個四肢粗壯頭腦簡單的混蛋,隻是看著緋青梧,想聽聽這王爺怎麼解釋。
鐵文成抓抓頭皮四處亂看,想揪住一個人回答他的疑問。在他看來什麼好東西都應該跟自己的弟兄分享,吃獨食什麼的都是混蛋,該死至極!被他視線掃過的人紛紛的縮頭縮腦。心裏感動之餘卻誰也不敢站出來解惑。
開玩笑,跟這麼個人解釋老大應有的權力不是找死嗎?要是田不悔說出來,鐵文成最多是罵上幾句,因為兩人實力相當,他們要是說出來隻怕會被揍死!
緋青梧十分的滿意鐵文成這樣的性格,暗暗決定一定要把這人給保下來,這才是真正的漢子!在他麵前古往今來所有敢說自己能同兄弟同甘共苦的人都應該感到羞愧!
嘴裏利落的回答:“一般的情況下,這樣的人物出現在前線當然是噩夢。
但是你不要忘了你們是誰!你們哪一個拿出來手裏不是血債累累的亡命之徒?哪一個不是精通各樣明殺暗殺的好漢?隻要你們把看家的本領拿出來,狠狠地殺掉幾個有地位的人物,那些蠻子隻怕會嚇得將那個大人物像看奶娃子一樣的保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