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製血玉,一般來說有兩個目的,其一是為了救人,還有一種,是為了害人。血玉害人令人發指。

煉製血玉的時間也大有講究,為了救人而煉製血玉,顯然不允許太久,否則人也一命嗚呼了,救而無意。天然血玉,那種可遇而不可求的血玉極品,少說也要煉製數百年,多則要千年之久。

血玉充滿靈性,是不容侵犯。

血玉救人,卻害一人,顯然太殘忍,也失去救死扶傷的理想。曾祖母經過常年的摸索和探詢,她找到一種替代策略,那就是借用大自然中別的物種替代人,也就是說,用動物的生命替代人類。多年來,曾祖母就是用這種辦法替人驅邪治病,效果極佳,雖然比不上金品血玉的好,卻也是不二的選擇。

選用何種動物,其中就更是變幻莫測了,因人,因地,因冤魂,因病症的不同而有不同的選擇,選好了,選對了,自然藥到病除。選錯了,一命嗚呼,如來佛祖來了也愛莫能助。怎麼選,這是一門高深學問,非文字簡淺的記錄所能講述。

曾祖母對此一筆略過,成了一大懸念。

轉眼間,竟然已經是十二點了,在這些筆記內馳騁,我竟然無一點睡意,困也不困,但是考慮到明天還有許多事要辦,隻能躺在床上休息,養精蓄銳了。

第二天早上,依照慣例我還是給刀片打電話,刀片關機,這都快九點了,刀片沒理由關機,我的心先是咯噔一下,擔心會有什麼事。很快就恢複平津了,單片這個人見多識廣,小麻煩奈何不了。於是,我直接打電話給傅貴,一來打聽傅小桐的病情,二來要交待他一些事情。

傅小桐依然如故,一動不動躺在床上,呼吸血流都正常,就是不醒來,基於此,我更堅信將傅小桐的情況歸類在中邪範疇之內。

殷鎮選快風水寶地,不用太大,三平方米就好,最終選擇一塊墳塋地,安靜偏偏,輕易不會有人打擾。地點鎖定了,接下來用白色的幡布將這塊地圍攏,形成一個類似於圓的形狀,最中央往地裏插入一塊木樁,木樁上纏著杏黃色布條,那叫在原型內劃一道曲線,效仿太極八卦的樣子。最後在圓形的四周,點燃三十六個大蠟燭,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並特意雇傭兩個人過來照看,搭理。

一個類似的棺材的小木盒子,紅木和鬆木混合而成,挖一個小小的坑,將小木盒放進去,填上土,木盒完全覆蓋。

傅貴辦事利索,很快準備妥當了。

接下來就看我了,選擇一個什麼樣的動物?

其實我心裏已經有了打算,一隻貓,最好是黑色的貓。至於為什麼要選擇貓,完全是我自己的打算,完全迥異於曾祖母的習慣,曾祖母喜歡用大點的動物,比如羊,牛,或者是狗和狐狸。

傅貴說,他會派人到附近的寵物市場,買一大堆回來,然後讓我挑選。我拒絕了,因為我想親自去挑選,挑選本身就是一種淬煉和感悟的過程,選好的東西畢竟少了自我的意念在其中。我知道在這距離殷鎮大概十公裏的地方,有個很大的花鳥魚蟲市場,那塊有好些寵物出售,一個不錯的選擇。

傅貴一下子給我拿五千塊,說著買貓的錢,這次不好也不應該拒絕了,給他兒子辦事,花費的錢自然是他出了,我不算貪得無厭。

臨走之時,傅貴又是一番的千恩萬謝,承諾說日後肯定會報答,他是擔心我半路撂挑子,那他兒子就徹底完蛋了。我說過,要麼不幹,既然承接這個事了,就要送佛送到西,一定辦好。我告訴,感謝的言語就收斂吧,用不著。我交待的事一定要一絲不掛的完成,這關係到煉製血玉的成敗。

三十六個蠟燭,其作用是降低血玉的質量和靈性。世間萬物都有一個平衡的道理,降低質量的同時卻能加速煉製血玉的時間,傅小桐的病症反複無常,誰料到他能撐到何時。讓人看管這塊,是擔心蠟燭中途熄滅,或者有調皮的孩子過來玩耍,弄壞蠟燭。

我臨上車去花鳥魚蟲市場之前再次給刀片打電話,他還是關機,這都幾點了,開十一點了,這小子幹嘛去了,別出什麼事就好。潛意識中有種不太好的預兆,身上壓力太大,兵來將擋了,先上車過去,等來什麼麻煩再想策略。

這個花鳥魚蟲市場真大,劃分許多個分區,有批發的,有零售的,有專門售賣花卉的,有售賣觀賞魚的,再就是寵物和飛鳥了。我理想目標是黑貓,至於其它的動物也會瞧瞧,說不定會臨時改變主意。這叫瞬息萬變,以應對事態的瞬息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