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淩珂四處打量著,快入冬了,深秋漫山遍野都是金黃色,當然也有長青的樹木,隻是不論是何等模樣的樹木,都是生長茂盛,軀幹粗壯,有幾棵水杉拔地而起數十米,想來是生長了多年了。
桂子心裏有著老大的氣,又不好直接發作,幹脆化氣憤為腳力,頭也不回的向著山頂走去。
哦,對了,桂子便是那領淩珂去見所謂師傅的小丫頭。
神禦門有入門弟子需要做三年基本功課的規矩,自她桂子十歲拜入神禦門起,每日勤奮刻苦的做功課,終於在兩年前熬出了頭,完成所有基礎功課的她正式開始修習神禦決。
又經曆了一年時光,她幾乎每日每夜對自己都不放鬆,終於在定期考核中拔得頭籌,再看看身邊,一路走來為數不多一同拜入她那一係的弟子竟因為考核不過淘汰了幾人。
那幾人雖然依舊是名義上的內門弟子,但他們可以得到的資源立刻得到了限製,除非在之後的考核發揮的異常優異,得到門派的認可,否則這輩子的頂峰也就是這樣了。
這便是神禦門為什麼屹立於東川域的巔峰,與其他兩大勢力三足鼎立的原因,隻有精英中的精英才會晉升,一點點的落後就會被淘汰。
桂子最生氣的一點便是,靠著優秀天賦和紮實基礎加上刻苦努力的她剛剛突破了神禦決的白禦第二層境界,剛要申請修煉第三層神禦決,一直以來對自己喜愛有加的師傅竟然讓自己去帶一個剛入門的小家夥,既要教他最基本的門規係規,又要督導他的入門功課,最要命的是,聽說這個小家夥才七歲!
七歲啊!那是一個多煩人的年紀啊!
想到自己大好的時光要浪費在一個生活不能自理,講不通道理,甚至有可能說兩句就賴在地上哭的小孩子身上,桂子的心都碎了,她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帶新弟子入門本該由二流弟子去做的事情會要自己這個堂堂考核尖子來做。
不過當她淚眼巴巴的去找師傅訴苦時,一向對自己頗為袒護的師傅隻是淡淡說了句:“你隻管去做便是了,莫要多問。”
自己沒日沒夜的努力,換來的成果竟然在師門眼裏成了做他人嫁衣的資源,桂子很委屈,甚至一度開始懷疑自己所向往的一切。
但是她能感受到師傅平淡語氣之後眼神中的不舍,隻是那一瞬間的對視,桂子仿佛感受到了師傅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加之對待神禦門敬若神明般狂熱的向往和五年來家一般的歸屬感,她把這一切看似不公平的遭遇的恨,全都記在了這個叫淩珂的小子身上。
“快點!磨磨蹭蹭的像什麼樣子!難道你要師傅她老人家等著你?”已經到達了石階盡頭的桂子長舒一口氣,既然要做便做好它,決不能辜負師門給自己的重任,想罷對著身後還是個黑點半大的身影吼道。
“知道啦!馬上就來!”隻聽那黑點脆生生的嗓門吼了這麼一句,悠悠飄蕩在紫雲山脈的群山環抱間。
“呼,這大姐走的也太快了……”淩珂吐了吐舌頭,心想,到底是神禦門,隨便一個弟子的身手就是不凡,遂補了一句“趕上她比抓隻雞還難……”
……
幸好桂子姑娘不是順風耳,沒有聽到淩珂這個十分高調的評價,否則的話,嗬嗬。
山頂有一座大殿,雖然沒有主峰神禦台上紫極殿那般的雄偉,卻也是少不了的莊嚴。
大殿之前有石獅一對,細看去眉目刻畫的很是生動。殿門前有牌匾一塊,上書兩個金漆大字:神禦。
殿外門前站著一婦人,低下頭微微閉眼,安靜的好似要睡過去。她身後又站了兩名少女,一左一右都是十五六歲模樣,也都安靜的站著,其中一人時不時抬眼偷瞄石階盡頭山頂平台的入口,卻被另一人眼神示意,吐吐舌頭繼續安分的站著。
秋風拂過,幾片落葉劃過落在大殿屋頂,一人影竟是落在此處,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毫不忌諱的坐在了屋簷上,蔥段般的玉指將幾縷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青絲捋到耳後。
“小家夥,這次,你可算是讓奴家下了血本了。”話自屋頂上傳來,卻見那坐在屋簷上的女子自袖中掏出了一張白帕般遮住了大半臉,隻露出了一雙勾人心魄的媚眼,正是神禦門九位禦王之一,紫金長老中最年輕的新晉長老——戚白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