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適才那白龍被淩珂擊退後是向著東邊逃竄的,幾人一時倒也不太擔心會遇上它,淩珂和南賢歌一個七歲一個六歲,上了車聊了幾句便犯了困,趴在板車上睡著了,古婷作為醒著的唯一一個女子細心地為他們蓋上了事先準備的被子。
“畢竟還是個孩子呀,和我們才認識多久呀,就敢跟著我們安穩的睡過去了。咯咯咯……”古婷嘴上怎麼說著,卻是滿臉的笑意,麵對淩珂和南賢歌這樣的孩子,她多半還是有幾分天生的母性流露出來的。
“唉,誰讓我們是好人呢,要是老子不是傭兵是強盜,嘿嘿,就衝這小子脖子上那塊玉,我對著他這小腦袋瓜就是一錘,哈哈哈……”車是由老三辰輝璋趕著的,他摸了摸胡子,回頭笑道。
楚天一直在閉眼養精蓄銳,聽的兩人在逗趣,也開口道:“得了吧老三,你那錘子還沒近珂珂的身,就怕他已經雙眼血紅,用金光射你了。”
老三臉上露出幾悻悻的神色,不過轉而想到淩珂麵對白龍時的可怖威能,又是一臉的苦笑。
古婷看著前邊無盡的黑暗,又看了一眼睡著的兩個孩子,沉聲道:“等到這次任務結束,為了小南,我們也該找個著落了……”
楚天和辰輝璋都是陷入了沉默,顯然,麵對未來,他們這些沒有門派勢力依靠的人顯得是那麼無力和弱小。
“到時候找個好點的家族,做不成供奉,做他們的護衛就是了,也落個安穩,我們還有點本事,不愁餓死。等小南長大了些,也有些力量自保了,我們再做打算吧。”最後還是楚天打破了沉默。
“唉,若不是那奸賊迫害,我們幾個原本可都是,唉……可憐了小南,要過上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連個門派都沒法加入。”辰輝璋似是陷入了一段回憶,有些憤怒,更多的卻是失落和無奈,“不像這臭小子,和萬寶路都扯上了關係,也不怕去了神禦門人家不收他。”
這一回,楚天和古婷都是沉默了。
一夜無話,隻有騾子的蹄子敲擊地麵的聲音和木板車發出的吱嘎吱嘎的聲音回蕩在寂寞的夜裏。
……
距離天亮還有半個時辰左右。
此時的龍梧村已經變作了一片荒涼的廢墟,房屋田地皆是破爛不堪,尤其村口一帶,且不說那極具標誌性的龍梧樹已經焦枯折斷,便是那地上,一道道似刀尖劃過的痕跡和一個個炸開的巨坑,處處都讓人觸目驚心。
馬蹄聲,自北方傳來。不多久,一隊約莫著有二十人的馬隊陸續的進到龍梧村的戰鬥廢墟裏。
卻見所有人皆是騎著白馬,穿灰色僧袍,前掛念珠一串,舍去三千煩惱絲,頭有戒點香疤,大多背後背有禪杖或棍棒。
為首的兩個僧人卻是有些許不同,除了著白袍,身上並無兵刃卻各自手持念珠一串之外,二人都用白布蒙上了臉麵。
“師兄,應該就是這兒了。”為首的一個蒙麵僧人向身旁另一個蒙麵僧人道。
“善哉,善哉,我等終究還是來晚了,這是何等災禍降臨在我天寧寺所轄地界呀!竟擾得眾生不得安寧,這般背井離鄉,怕是引得生靈塗炭了,罪過,罪過……”那被稱為師兄的蒙麵僧人雙手合十,低眉垂目,沉聲道。
身後一眾僧人皆是雙手合十,口誦佛號,為龍梧村所遭災難禱告。
片刻後,眾僧人收到為首那蒙麵僧的號令,四散開去搜尋附近留下的蹤跡,而剩下的兩個蒙麵僧則聚攏到了焦枯的龍梧樹下。
“師弟,看來,這次師傅感應到的,隻怕就是二百年前那場浩劫裏封印的那條白龍了。竟是破開了幾位大能的聯手封印,不知是否與最近北洋域造次的那群妖禍有關聯啊……”
“噓!師兄,可千萬別提起那浩劫了,事關重大,此次師傅命我們出來,也是秘密為之,其餘的這些人不過是個幌子,隻怕回寺之後,師傅都要以秘法……我等盡快尋那物件便是,其餘的別再提了!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我等隻怕性命難保啊!”
“阿彌陀佛,師弟說的是,愚兄魯鈍了。”
天邊劃過一抹淡淡的魚肚白,怕是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