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後,鄭麟發現那些正忙活著搬屍體的遊戲 NPC 們,正張大嘴巴,無比驚訝地望著自己。

這時候他覺得下身有些冷,低頭一看,臉頓時綠得猶如盛夏繁茂的森林。

自己此時竟然全身光溜溜的,一絲不掛。

鄭麟內心尷尬到了極點,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心頭亂爬,但臉上依然努力保持著鎮定的神情。

他的視線掃了幾圈前麵不遠處的人群,絞盡腦汁尋思著應該怎麼開口,應該怎麼化解眼前這令人無語的尷尬局麵,但很快他就無奈地長長歎了口氣,語言不通,再怎麼解釋也是徒勞。

而譯仙術這法術,又暫時使不出來。

這時候,鄭麟看到那位老道長向周圍的香客說了幾句話,香客們很有秩序地離開了道觀,最後一個離開的人,還順手關上了大殿木門。

道觀又重新變得昏暗起來,地上的碎屍此時還躺在那裏,老道長臉上的血汙雖然沒了,但衣服上依然還有腦漿殘留。

這情形怎麼看,都有些陰森恐怖。

隻是鄭麟卻沒有什麼感覺,因為遊戲設定的關係,他雖然能看到滿屏碎肉,但可能是某種特殊的濾鏡係統,讓他反而沒有產生強烈的不適感。

一位是垂暮之年,滿身血汙的老人。

一位是全身赤裸,細皮嫩肉的青年。

鄭麟讀過不少關於仙俠方麵的書籍,當然多是奇聞軼事。

聽說某些邪派的道長,對少年有著怪異的癖好。而鄭麟覺得自己現在的人物形象應該是有十七八歲的,難道在對麵那個老人的眼裏,也是個未經世事的少年?

想到這一點,他覺得牙根都在發酸,而後不由得戒備起來,往後一跳,兩人中間隔了個香案,有了這障礙物,這才稍微安心了些。

可能是死亡再複活後的負麵作用時效過去了的原因,鄭麟感覺身體舒服了許多,他用一手擋著自己的要害部位,警惕的盯著對方。

若是在現實社會,遇到這樣看上小男孩的老人,他完全不會畏懼,隻要對方敢有一點點不對勁的舉動,他絕對能把對方打得滿地找牙。

但現在他身處一個極其逼真的遊戲中,對方是一名道觀中的道長。

和現實中那些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不同,遊戲中若沒有點真本事,誰敢自稱道長或者方丈。

看到對麵青年戒備的眼神,法玄向他微微笑了一下,或許是自身沉穩的氣質起到了作用,對麵青年的神色緩和了許多。

趁著這機會,法玄抬起手,直接就指向對麵青年的額頭。

鄭麟本已經放下些許戒備,但沒想到對方二話不說就施展法術,隻見一個綠色的光球向自己襲來,速度不算太快,鄭麟急忙向旁邊躲開。

但光球卻具備一定的追蹤能力,拐了個彎,擊中鄭麟的額頭,而後像是水球一般變形,滲入皮膚,透過頭骨,鑽進腦漿中。

鄭麟本以為對方要取自己性命,畢竟玩家被 NPC 幹掉,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以為又要經曆一次死亡帶來的劇痛,但沒想到,隻是輕微麻木了幾秒鍾,就沒有什麼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