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避難。”小個子小聲說道。
“哦?避難?是有仇人尋你,還是你惹了別人啊?”算命先生若有所思。
“我,我想躲……”小個子不說話了。
“躲什麼?”算命先生追問道。
“這……”小個子從腰間掏出了五十文錢塞在算命先生手中,“不瞞您說,我要躲官府。”
“躲官府?”算命先生笑眯眯地說,“你是犯了官司是吧?”
“是,是。”小個子連連點頭。
“我倒是可以指點你,隻是你得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並將官司詳情和我說明,我才好指點你。”算命先生坐下,蹺起二郎腿。
“小人名叫婁阿鼠,可這詳情……”小個子不肯往下說了。
“看來你有為難之處,”算命先生意味深長地看了婁阿鼠一眼,拍拍他的肩膀,“那好,我來問,你隻說‘是’與‘不是’就可以了。”
婁阿鼠麵露難色,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你這案子和偷盜有關,對不對?”算命先生掐著指頭問道。
婁阿鼠一驚:“是是是!先生怎麼知道的?”
“被偷之人姓尤,對不對?”算命先生不慌不忙。
婁阿鼠瞪大眼睛,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怎麼知道的?因為老鼠愛偷東西,特別喜歡偷油吃,這不是‘尤’是什麼?”
婁阿鼠渾身發抖,低下了頭,“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先生真是活神仙!請您給小人指條生路,救小人一命吧!聽說官府,官府要再審了……”婁阿鼠自知失言,把嘴捂上了。
算命先生聽到這裏,哈哈大笑:“好,我告訴你,你名字裏有一個‘鼠’字,老鼠鑽洞,就沒人能找著,洞就是穴,‘鼠’加個‘穴’,就是‘竄’(‘竄’的繁體寫法是‘竄’),意思是說,你得趕緊竄。老鼠喜歡夜行,所以你務必夜裏逃走;老鼠喜歡陰暗之處,所以你務必要走水路;子醜寅卯,鼠為子。事不宜遲,今晚子時(相當於晚23點至淩晨1點),你從碼頭乘船逃走,就可以保住你的性命了。”
“多謝神仙,多謝神仙!”婁阿鼠連連磕頭。
當天晚上,一到子時,婁阿鼠就乘船從碼頭出發了。船剛離岸不久,便被一條大船攔住。大船上燈火通明,船頭站著一位官員,大聲喝道:“婁阿鼠!你要到哪裏去?”
“這個當官的怎麼知道我的姓名?”婁阿鼠心下一驚,抬起頭揉揉眼睛,仔細看這位官員,不看不要緊,一看嚇得魂飛魄散:這不就是白天那位算命先生嗎?
“本官況鍾,婁阿鼠,你還認識我嗎?”況鍾笑道。
婁阿鼠早已癱軟在地,活像一堆爛泥。
數日後,經過審訊,婁阿鼠承認了殺害尤葫蘆並搶走十五貫錢的罪行。況鍾當庭釋放了蘇淑娟和熊友蘭。
百姓們聽說了況鍾審案的事情,紛紛誇他是“況青天”。
【博聞館】
什麼叫“腰纏萬貫”?
有個成語叫“腰纏萬貫”,字麵意思是說腰間纏著一萬貫銅錢,用來形容某個人很富有。中國古代,人們使用的貨幣主要是一枚一枚的銅錢。銅錢大都是圓圓的銅幣,中間有個正方形的小孔。為了方便攜帶,人們用繩子穿過銅錢中間的方孔,把銅錢穿起來。一千枚銅錢用繩子穿在一起,成為長長的一串,就叫“一貫”。所以,一萬貫就是指一萬串銅錢,每串銅錢都有一千枚,能擁有這麼多錢的人肯定很富有。但“腰纏萬貫”是一種誇張的說法,因為人的腰間放幾串銅錢是可以的,如果真的要放一萬串銅錢,就太沉了,人是不可能拿得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