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們這種人家而言,將女兒送入宮廷,實非所願。即便貴為貴妃,於他們看來,也不過是身邊侍奉之人增多,身上衣物增添了往昔無法企及的花紋罷了。那些浮華背後的辛酸與束縛,他們心知肚明。

更何況,一旦踏入宮門,便意味著終身失去了自由,如籠中之鳥,再難展翅高飛。

“母親,您怎會來到宮中?”黎綰紓強忍住淚水,哽咽著問道。

“是陛下傳召,讓母親進宮來看看你。”自黎綰紓被冊封為貴妃以來,黎家上下無不憂心忡忡。

黎夫人曾數次遞上牌子請求進宮探望,卻屢遭駁回。前幾日,聽聞貴妃伴駕歸來後,竟被禁足於昭陽宮,黎家上下更是焦急萬分。他們本想求助於皇後娘娘的母親祝夫人,代為通傳一聲,可皇後娘娘正臥床靜養,嚴禁任何人叨擾,使得他們的心願再次落空。

黎夫人憂心忡忡,日夜難安。今日,終於得到陛下的召見,她連忙進宮。

黎綰紓聞言,緩緩低下頭,垂下了眼簾。她輕聲問道:“家裏一切可好?父親他可好?”

“都好,都好,隻是心裏一直記掛著你。”黎夫人聲音哽咽,滿臉的心疼與愧疚。她緊緊握住女兒的手。

“母親不必擔心女兒,女兒在宮裏一切安好。”黎綰紓低著頭,輕聲安慰道。她不想讓母親為她擔心,更不想因為自己的處境而連累家人。“紆紫姐姐是皇後,她會照顧我的,母親放心便是。”

黎夫人聞言,心中稍感寬慰,“你與皇後娘娘自幼一起長大,情誼深厚。皇後待你如親妹妹一般,母親自然是放心的。”可是,作為母親,她始終無法完全放下心中的擔憂。

黎夫人僅僅逗留了短短兩刻鍾,便不得不匆匆離去。

“母親,怎麼剛來就要走呢?”黎綰紓緊緊攥住她的手,臉上寫滿了不安與不舍。

黎夫人溫柔地解釋道:“這是宮中的規矩,紓兒。但母親向你保證,還會再進宮來看你的。”

“母親!”黎綰紓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心痛得難以言喻。

送別了黎夫人,黎綰紓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呆呆地坐在軟榻上。她的眼神黯淡無光,整個人顯得懨懨的,狀態極為不佳。

……

轉眼間一個月已過。這天半夜,未央宮內突然傳出了急促的動靜,“皇後娘娘要生了,大家快準備!”

頓時,未央宮上下一片慌亂,月影挺身而出,主持大局,她連忙吩咐道:“都別亂,各自清楚自己的職責,迅速行動起來!”

“娘娘平安生產才是最要緊的,大家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聽清楚了嗎?”月影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是!”眾人齊聲應答。

隨後,晨曦迅速派人前往昭陽宮和壽康宮報信。

此時,蕭景淵留宿在昭陽宮。聽到外麵陳衝的聲音,他立刻從睡夢中驚醒,神情變得緊張而凝重。“皇後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