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現已是深秋,盛夏也敵不過季節的轉變,僅僅五個月的時間,上個街都能汗流浹背的人,現在包裹的像個粽子。
張青站在一處小院,冷風刮過不留情麵,但他就這樣的穿襲青色長衫佇立在院子中間,眼睛閉上有如睡夢之時,幾絲黑色鬢發隨風飛揚,青色衣襟呼呼作響。驀然,他閉上的雙眼狠狠睜開,像黑夜之中的一記閃電,光芒一閃而逝。
迎風快步上前,冷風張狂的將他頭發衣服,齊齊吹到身後。提拳,大喝一聲,他的麵前有一塊成人大小的岩石,但他的拳頭沒有絲毫猶豫,逆著風衝進去,碎石迸裂,石頭的表皮像豆腐一般脆弱揉嫩,拳頭氣勢如虹的沒入岩石,很幹脆的隻留一個手臂裸露在岩石外。
張青將手緩緩抽出,一些個小的碎石隨著拳頭滾落出來,拳頭還與岩石發出一種低沉的摩擦聲,在冷風裏格外悲壯。張青的拳頭沒有一絲傷痕,連皮也沒有擦破,拳頭還是那般跟出拳之前一個原樣,仿如剛才打進去的不是岩石,而真是一塊豆腐。
一道大聲的鼓掌從旁邊傳來,陳方高興的說道:“果然不賴,你又進步了,這次是整個拳頭都能打進岩石,比之之前的留下拳印,或隻有手指打進,還有幾分拳頭在外麵,厲害多了!”
在院子的一個角落,那裏還有兩個成人大小的岩石,不過上麵滿是或深或淺、或大或小的拳印,密密麻麻將整個岩石打成一個篩子似的,某些拳印上麵還有風幹不久的血跡斑駁其上,光看著就讓人驚心膽跳,難以想象什麼樣的人才能如此堅韌。
張青拍拍手掌,手上的灰塵瞬時被刮來的冷風帶到遠方,自嘲的笑道:“五個月過去了,總是要有點成就,盡管我們的資質不算好,資源從來沒有過,學習的武道法訣也是爛大街的貨色,但我們隻要努力,還是一定會有所成就。”
陳方沉思的點點頭,似在消化這些話,他們的年紀相差無幾,學習武道法訣也是同一天,那還是他們瞞著家人一起湊錢買來了,可他還在躊躇滿誌的誓要踏入武道時,張青已武道一重,當他意氣風發的踏入武道一重時,張青卻又跑到武道二重,將他再次甩在身後。
原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了,看到張青這五個月來的磨煉,他明白了,他心中萌生一個大膽的想法,問道:“你應該離武道三重不遠了吧!”
張青搖頭,嘴裏沒有惋惜:“沒有,我現在才是武道二重的巔峰,突破三重起碼還需兩至三年的時間。”
“哦。”陳方聽後倒是露出惋惜的神情,又想到一事,小心問道:“張伯父最近怎樣?”
五個月的時間的過去,父子之間再多的間隔也會被時間消磨殆盡,畢竟炙熱高溫的盛夏也在五個月後變成一襲蕭瑟寒風,這是陳方的想法。
不過,他好像天真了。
“一個陌生人從他身邊經過,他都會小心翼翼的看上幾眼;他從我身邊經過,卻路不斜視,我好像真的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張青落寞的說道。
“那該怎麼辦?”陳方著急不已,卻也隻能看著張青在旁邊唉聲歎氣。
張青出神的看向風吹的方向,神思跟著風一起隨風而逝,不知飄到哪裏,輕歎一聲。
“我不知道。”
門外傳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大門轟然推開,門梁都有碎裂的聲音,頂多容兩人齊進的大門,四五個人手忙腳亂的一起擠入,大門嘈雜作響。
四五個人神奇的從那扇狹小的大門擠進,一人氣喘籲籲的看著額頭滿是黑線的陳方,一句話就讓陳方對他們的無語變成憤怒。
“泰陽街的羅畢又來了,帶了好多人,兄弟們打不過他們!”
……
……
張青突然升出一種無力感,今天也把來正陽街撒野的羅畢打跑,但情況卻不容樂觀,羅畢那群人好像越來越強大,他身邊兄弟受傷的一次比一次多。
五個月前,他們能輕易碾壓羅畢,不成問題;三個月前,兄弟之中出現傷勢,但誰也沒有放在心上;一個月前,受傷人員繼續擴大,他們自食自大的苦果。
今天,羅畢現已進階武道二重,能與他對拳不敗,將他死死拖住,騰不出手支援其他人,辛好自己的兄弟練武也算刻苦,勉強能與羅畢那群兄弟對打勝利。
但,全員都受傷了的,人心惶惶。
而且,現在一個月、兩個月之後,羅畢他們不可思議的變得更強,那又如何?
張青眉頭緊鎖,額頭因沉思太深皮膚褶皺叢生,轉身問道身旁的陳方:“還沒有消息嗎?知道他們怎麼能在短時間內變強太多?”
陳方一邊揉著自己受傷的臉頰,一邊粗聲粗氣道:“沒有!那個混蛋真的越來越強啊,竟可以與你對拳也隻後退幾步,不知道怎麼會變得怎麼強?”
這時受傷的人群中有人怯弱的小聲道:“我想,我知道。”
張青與陳方一愣,所有人一愣,齊齊望向那人。
那人被驚嚇住了,忍不住吞吞口水,小聲慢慢說道:“是這樣了,一天,我去城東送貨,無意中看到羅畢帶幾個他的心腹去了王府,後來我打聽到王府最近好像不知道什麼原因,開始出售破武丹,能快速提升武道的修為。”
王府,張青心中一驚。
原來如此,王府是洛陽城的霸主,是他們可望不可即的存在,王府出售的破武丹是最低廉的武道丹藥,可對他們這種什麼也沒有的人來說,是最為珍貴的靈丹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