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曉軍
郭同學,性別:男,麗水青田人,家庭情況一般,父母務農。政治麵貌:共青團員,入黨積極分子。2004年考入浙江萬裏學院商學院信管係,所在班級是信管041-042班,2008年畢業,現為一家網絡公司的骨幹。
郭同學剛進入學校時,各方麵表現平平,性格偏內向,對周圍的事情漠不關心;與家長溝通較少,也不善於與室友同學交流,和同學關係一般;學習興趣不高,經常遲到缺課,學習成績較差;個人衛生習慣有待改善,不樂於搞寢室內務;不熱愛文體活動,平時很少參加班級、學院的集體活動,沉迷於電腦遊戲;喜歡獨來獨往,對學習、生活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並且對生活、社會存有抱怨情緒;有很強的攀比心理,喜歡大手大腳地花錢。
進入大二下學期,郭同學的攀比心理越發加劇,沒錢也要買名牌、吃大餐,再加上家庭情況一般,父母給的生活費又有限,導致每個月到月底吃飯都成問題。終於有一天,寢室裏的其他三個室友都出去打籃球了,寢室裏隻剩下他一個人,這時他看到同學脫的外套放在凳子上,心裏就產生了一個歹念,“看看”他們的錢包裏有沒有錢,其中兩個人的錢包錢不多,而另外一個人剛取過錢,是準備用來買電腦的,有幾千塊。於是他心動了,把裏麵一半多的錢拿走了,然後把衣服放回原來的位置,鎖好寢室門後就出去了。到了晚上快熄燈的時候,他才回寢室。他以為這樣可以瞞天過海,不被人懷疑,但心裏還是好緊張、強撐著。回到寢室看到同學急著找錢,而且同學還問他有沒有看到有別的人進過寢室,他隻是說不知道,自己剛回來。
後來室友經過各種渠道了解是他拿了錢,但他死不承認,最後在三個同學的“威迫”下,他終於承認了。這樣一來,這件事情就在班上炸開了鍋,一時間他就成了班上的“過街老鼠”,他的三個室友也表示從此與他劃清界限,並強烈要求將其繩之於法。
發生這樣的事情,也許在高校並不是特別新鮮,但關鍵是這次事件的主角卻是我自己的學生,所以我心裏真的很糾結、很矛盾。郭同學做出這樣的事讓我感到十分的心痛與憤怒,但是沒辦法,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總要解決吧。當天的一個上午,我沒有做其他的事情,隻是在翻看關於郭同學的一切資料與信息,因為除了心痛與憤怒的情緒之外,我想用更好的方式去幫助他。臨近中午的時候,我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些,就把郭同學找來並帶到安靜的談話室,與郭同學進行溝通,我想知道那時候的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對這件事抱著怎樣的態度,然後我才能想出恰當的方法去幫助他。那時候的我,在沒有和他談話之前,因為他之前那種孤僻叛逆的性格,我有些擔心他不配合我,更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但是我發現事實並不是我所想的那樣。在談話的一開始,他就已經對做出此事表示很後悔,眼淚好像早就已經不是他的一樣,不受控製地一直往眼眶裏湧。他還保證會將錢盡快全部歸還給室友,也坦言害怕同學告到派出所。自己心理壓力很大,覺得無法再麵對老師、同學、父母,覺得自己有汙點,非常絕望,甚至很想退學。聽了他的一番述說,作為一個孩子父親的我,覺得此刻的我真的已經不是他的老師了,而更像是他的父親,我深切感受到他是多麼的無助,那時的他是多麼需要我的關心和對他的肯定。也許是我心疼一個未經曆風雨的孩子,也許我的內心在眷顧著麵前這個泣不成聲的瘦小的孩子,我開口說了一句話:“我幫你一起度過,相信我。”然後我們都沉默了。在這段大家都默不作聲的時間裏,我隻是在想,我能用什麼樣更適合的方法去幫助他。當我把思緒拉回來的時候,我用肯定的語氣告訴他,隻要你自己想改過,你的身邊沒有一個同學或老師會看不起你,反而他們會幫助你一起重新站起來。現在學校也有關於撤銷處分的相關政策——隻要同學表現良好,達到撤銷標準,任何處分都可以撤銷,而且會和普通同學一樣享受各種榮譽。當我說完這些話的時候,他沒有用懷疑的目光或語言來回應我,而是急切地說:“老師,我會的,我會徹底地改變我自己,隻要你們給我這個機會。”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是哽咽的。後來我們談了很多,包括我以前帶過學生的一些犯錯誤的經曆,還有我工作上的挫折,告訴他這麼多瑣事隻是想減輕他內心的壓力,讓他覺得我好像是他的朋友——幫他一起渡過難關的朋友。我不想讓他有心理負擔,希望能夠讓他盡快恢複心情好好生活學習,好好表現自己。在談話期間,他語無倫次,但是我能讀懂他的心情。
接下去的問題就是要給他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要不然讓郭同學怎麼開始新生活呢?於是我找了該同學寢室的其他三個同學,對事情作了深入的了解,了解他們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同時我也把郭同學的家庭情況和一些我和郭同學談話的心得告訴他們,讓他們知道是郭同學的家庭原因才造成這樣的結果。並且,我也向他們分析了整件事情的本質,讓他們知道如果他們采取進一步行動,將事情擴大,將會給郭同學的一生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他們與我站在同一個角度上來真正幫助郭同學改邪歸正,走出心靈上的陰影。這次的初步談話應該是達到了我所預想的結果,他們都能把我的話聽進去,並真誠地告訴我:他們能和我一起幫助郭同學,讓他有機會開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