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崔攀等人備了馬來,鴻紂奪過馬鞭,翻身打馬便走,慌得崔攀傅安忙都急急去牽過一匹馬,縱身一跨都跟著他後麵跑過去。
馬蹄飛濺,街頭巷尾的人紛紛避之不迭,鴻紂也不怕明日裏會被人參劾一場,隻管放馬狂奔,趕到小猴子說的後巷才噓聲拉住了馬頭。
馬蹄兒踢踏踢踏的響著,在那後巷裏來回的打著圈圈,鴻紂舉目一望,便指著盡裏頭一盞黑漆漆的小門道:“去那裏。”
這後巷原是破落戶群居的地方,平日裏鮮少有外人的足跡,他們衣著光鮮高頭大馬的過來,早已惹得四鄰探頭探腦出來巡看一回。
崔攀便利落的跳下馬,從門裏抓住一個人問道:“最近可曾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哥兒或姑娘來過?”
巧兒走的時候雖是女兒裝扮,但她平日裏常扮作男兒,難免這一回依舊如此。
那人讓他嚇住,愣愣半晌才擺手搖頭道:“沒見過,沒見過什麼哥兒和姑娘。”
“當真沒見過?”
“當真沒有。”那人嚇得幾乎哆嗦起來。
崔攀鬆了手走回鴻紂身邊道:“問了人,說不曾見過巧兒姑娘。”
鴻紂且不理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扇黑漆大門道:“再去看看那家。”
這一回是傅安下馬去了,上前敲一敲古銅色的門環,許久才聽到裏頭有人說話聲,道是:“誰來了?”
傅安回頭一望鴻紂,鴻紂立刻下馬來,趕上前去道:“官府辦案,衙門公差按例巡查。”
門裏的人聞聲忙季要給他們開了門,見外頭站著幾個極為富貴的公子哥,便訕訕搓著手道:“官老爺辦什麼案子哪?小的可是個老實人啊,什麼壞事都沒做過。”
“沒做過你怕什麼?待我們進去查看一番再說。”
傅安推開他,伺候著鴻紂進了門,又命身後的侍衛各處都去仔細搜一搜。
鴻紂停在那院子裏,瞧著院裏空蕩蕩的,唯有一株老梅樹,枝椏遒勁,挺立其中。他信步走到梅樹底下,抬頭細細看了一回,轉頭問那人道:“你在這裏住了多久了?”
那人弓腰回道:“稟官老爺,小人在這裏住了七八年了。”
“七八年?”鴻紂冷冷的一哼,當即後退一步,命令傅安道,“著人把他拿下,好好地審一審他!”
傅安即刻指揮人去將那人綁縛起來,慌得那人不住喊冤道:“老爺,老爺,小人沒做壞事啊!好好地,怎麼就把小人抓起來了?”
“你還說沒有做壞事?”鴻紂低頭一指那滿地的落葉,“你仔細瞧瞧,這葉子都落了多久了,若是你長居於此,如何不掃自家庭院,反是將門前的一段路打掃的幹幹淨淨?必是你做壞事,擔心露出馬腳,所以才要毀屍滅跡。”
“這……這……這小人冤枉啊,小人隻是閑來無事掃了一下門前的路罷了,院子裏尚未來得及清理,如何就能以此斷定小人有罪?”那人還欲狡辯,鴻紂便又命人去灶房裏查看了一遍,待得來人回報,才又道,“灶台下的菜都不知爛了多少,你既是住在這裏,必也是個窮苦人,如何會如此糟踐糧食?想是你不知怎地得了這個房子,才在這裏做了壞事。”
他狠瞪那人一眼,便命傅安崔攀等人將他帶上馬回去,大刑伺候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