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每個時代都有一個傳說而每個傳說都伴隨一件特定的事件,小周生於上世紀八十年代末,社會動蕩城市裏有黑幫有奸商有亡命徒,這一現象直到九十年代初隨著黑幫相繼覆滅而得到了改善。可是黑幫人物卻成了他父母那一代人口中離不開的話題,久而久之那些人成了曆史成了傳說,但是傳說並不滿足於自己隻停留在一點一線上,屬於小周這代人之間的傳說更多了,貓臉老太太,拍花老頭,曹操土相,請相信我不論你聽沒聽過,這些都曾經出現過,那麼的詭譎離奇,那麼真實生動,那麼令人生畏叫你不得不相信這都是真的。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你永遠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說的。
時間一晃到了他該入學的年紀,校園是個好地方除了吸收知識的營養,還可以找到和自己一樣愛好的人討論這些自己毛骨悚然的話題,然後在討論中將這個原本不怎麼完美的謠言變得完善。小周的校園生活並不快樂,他沒有固定的朋友,總是因為某些特定的事件將幾個特定的人和他捆綁,事後又各做各的形同陌路。直到有那麼一天發生的事情將他們綁定後就再也沒分開,那是初秋也許是深秋的一天我記不清了,吃過中午飯後小周像往常一樣離開班級走出了校門。雖然班主任總是三令五申甚至特意警告過他不準午休時離開學校可是他就是置若罔聞依然我行我素,那是對於自由的向往對外界的渴望。本來他這次行程應該是和一個叫餘光的同學一起去位於西十二道街的書店去看漫畫書,可是沒想到同學家裏出事了中午的時候他父親突然來把他接走了。學校位於西頭道街而小周要去的書店在十二道街,問題就出在了距離,因為他家住在西五道街,家人偶爾中午外出要是在街上撞見了那就惹大麻煩了,他家並不是民主家庭相反小周長大後回憶自己成長的環境總用奧斯維辛集中營來描述。甚至放話自己是奴隸出身,總之他今天不能去書店看書了,小周漫無目的的走在方石鋪成的步行街上看著身邊經過的紅男綠女那些已經成年的大人,他心裏多麽渴望自己一夜之間變得和他們一樣的強大擁有自由不受約束想去哪去哪。
城市依舊是那個城市街道還是那個街道一點一滴也不曾改變過,可是即便如此每天走出校門的小周還是覺得這世界那麼的新鮮外麵的空氣那麼的自由。他突然想到也許自己還有一個娛樂活動可以做,這也是他們這些學生慣用的一種伎倆就是去西二道街的肯德基裝成和父母一起來吃快餐的顧客騙人家的番茄醬吃。反正那東西是免費的。想到這裏他頓時又來了興趣,因為他們這麼大的孩子天天去討厭,那的服務員都習以為常了明知道他們說謊也會善意的給他們一兩包番茄醬。總之去了就有見者有份,他邁著步子走向西二道街,踩在滿地枯黃的葉子上快步的走著不時會和過路的人擦肩。幾分鍾後他終於到了二道街可是這次他沒有進快餐店,街對麵一幢古舊的建築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蘇聯式建築風格的三層樓建造材料不是鋼筋水泥而是裸磚外牆,磚頭經過歲月的洗禮被風吹雨淋的已經變得很光滑了縫隙中還有綠色的青苔邊緣的棱角隨著歲月已經不複存在了。那幢樓總的來說很奇怪跟城市主體格格不入,像是一座城堡佇立在那裏,是誰住在這裏?這幢樓怎麼沒有窗戶?在街道一側看去這幢樓確實沒有窗戶就好似巨大的煙囪一樣。巨大的好奇讓小周放棄了番茄醬,他轉而走向了這棟樓,樓門是木製的,外層包著鐵皮刷紅色油漆。他拉開門走進這棟他好奇的建築,這裏上下三層確實看不見窗子可是光卻不知道從哪裏來,不是燈光而是中午的陽光,樓梯的紅木扶手很高幾乎與自己的肩膀高度持平,和大理石台階一樣落滿了灰塵像是這裏就不曾有人住過,或許是有一段時間沒人住過的樣子。由於出於對不請自來的理虧他走路時躡手躡腳的不敢發出一點響聲,街道的喧囂已經隨著木門的關閉被阻隔在了另一個世界。雖然是秋天可是這裏卻異常的寒冷他甚至看見了自己呼出的哈氣,一凳兩凳他沿著牆壁一側慢慢的上樓走到二樓的時候他聽到了其中一扇門裏發出的寒徹人心的慘叫聲,這幢樓的環形樓梯位於正中央,一樓沒有住戶二樓一共是四個住戶房門均勻的分布在樓梯周圍,小周歲數小,耳朵尖一下子聽出來這聲音就是從第二個房門發出來的,那扇房門是綠漆合葉對開式的房門,房門很高能有兩米那麼高上麵的綠色油漆已經變得顏色很淡了而且中間還有大片的開裂和暴皮,房門雖然緊關可是卻有一道小指粗細的縫隙,縫隙中透出幽幽的黑光,好奇是人的本能小周悄悄的靠了過去睜一目喵一目的往縫隙裏窺探,裏麵什麼也沒有,隻能看見左側是一扇窗子下麵是老舊笨重的暖氣片,暖氣前還擺著一把類似於醫院用的長條椅,就是那種並排可坐四人的椅子,椅背和坐墊上都蒙了棕色皮革,在往遠處看就是一條常常的過道盡頭黑黑的看不出任何東西。至於房間的右側看不見,小周將身體向左側傾斜好讓他看見右側的房間。可是他並沒有看見,一隻眼睛突然出現在了縫隙的那頭,那是一張沒有血色的臉,她的眼球幾乎沒有眼白黑洞洞的沒有光澤像個深淵,在眼眶裏以常人難以做到的幅度轉動著。她好像也在偷窺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