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那些紅帶兵球員之所以會躺倒在地上,完全就是雷擊所致,如今,他們更是生死不知。
麵對此情此景,陳樂的臉色不由得一片煞白,而靈魂都仿佛在飄散而去。恐懼、滑稽、擔憂,種種情緒恍如幻燈片般,逐一在他腦海中飛過,卻無一得以存留。他那空白的大腦,就好像喪失了儲存記憶的功能。
陳樂實在是想不到,這種傳說中的人間慘劇,竟然就這麼突兀地發生在他的眼前。
爾後,他的心情卻又變得十分古怪。先是覺得十分解氣,因為這些威脅他生命的家夥都掛了;然後是憐憫,到底是未來的人,實在無法做到藐視生命;最後,卻是一陣後怕了,回憶起之前雷電最洶湧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出事,確實是該慶幸了。
而最為值得萬幸的,當然是益智的同學們都遠離事發地點,所以大家都幸運地安然無恙。
感悟人生無常之後,陳樂當然沒有束手旁觀。即便什麼都不做,招呼隊友遠離險地都是必然的選擇。
陳樂早就發現紅帶兵今次來的人不多,因而值此突發事件,對方難免會有分身乏術、捉襟見肘的情形。於是陳樂發揚了人道主義精神,先用言語,暫時打消掉益智隊友們對法國人的隔閡和偏見,然後雙方齊心協力,一起把受災之人抬到了幹爽的觀眾席上麵。
隨後,一個有醫療經驗的紅帶兵士兵上前逐一檢查,嘿,竟然發現這些被雷擊的人都沒有死!盡管他們一個個的身上,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肉香。
或許是雷雲經過大半場比賽時間的釋放,早已消散了不少的能量;又或者這麼多人一起,分擔了電力的施虐;還或者冥冥中,真的有某些存在保護了他們。總之,他們就是大難不死。
看著麾下士兵沒有立時斃命,喬治斯中尉的臉色終於有所好轉,但他依舊是一副生人莫近的冷酷模樣。也難怪他心情惡劣,一切都因為他感覺到事情又脫出了掌控。
比賽已經無法進行下去了!
這麼多人受傷,哪怕他替換掉兩人,可是剩下的人數,還是無法湊夠最低的要求。再退一步,就算他頂住了壓力,硬是要比賽下去,隻是鑒於人數的劣勢,紅帶兵也完全有可能因此而失球,進而輸掉比賽。
退一萬步來說,珍貴的廣州灣國防士兵出現非戰鬥減員,這可是大事件,作為主官的喬治斯也必須為此全程負責,自然也無法親身參與比賽了。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因而喬治斯中尉咬咬牙,吩咐了裁判,“公正”且“仁慈”地把本場比賽吹結束,並判定成了平局!事實就是如此,即使益智那邊有人不滿,他也毫不在乎。有問題呀?當麵來對我說呀!
比失去掌控更讓喬治斯中尉沒法原諒自己的,卻是他覺得自己退縮了!沒把比賽進行下去,就表明他知難而退了,而作為一個軍人,竟然失去了冒險精神,這是何等的嚴重呀!
如今的益智和陳樂,儼然成了卡在喬治斯喉嚨中的一根魚刺,異常地難受。這益智足球隊,看其組成仿佛不堪一擊,但是一旦短兵相接,卻實難一擊必中,一個不小心,更會受到反戈一擊。
“以後絕對不在下雨天和益智比賽了!”喬治斯暗暗起誓道。他覺得,這種陰晦的天氣,一定徹底隔絕了“主的榮光”,不然他們這些信徒,怎麼會如此地不幸?
看到紅帶兵二話不說,風一般地飛快撤退了,留下的益智球員麵麵相覷,經過商議後,也隨之陸續散去。
說也奇怪,天上的烏雲好像有靈一般,看見地上的熱鬧不再,亦是漸漸消散。說叫它連人都劈不死呢?感情是沒臉見人了。
陳樂暗道一聲運氣。如此一來,天氣便不成他們回家的障礙了。此時,陳樂隻覺得自己一陣迷糊,感到好像有生病的跡象,於是回家好好休息的欲望,便更加強烈了。
然而他剛一回到宿舍,還沒等他脫下濕漉漉的衣服,就馬上有人敲上門來了。
陳樂無端端心生一股怨氣,幹脆衣服也不換了,不顧形象地打開門,看看是哪個“撲街”來得如此不合時宜。
不過他一見來客,氣便消了大半,卻原來是警察足球隊的隊長黃衝洋來了。這黃衝洋無論怎麼說,都是陳樂親自“拐”來的“同盟”,而且陳樂還曾消受過對方的禮物,實在是不好不假以辭色。更何況陳樂猛然間想起,警察足球隊在今天下午也進行了一場比賽,結果如何他也想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