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要從小時候說起,我出生在四川盆地的山區,這裏有山有水,是個好地方,故事也是從這裏開始的。
要說我的童年也是十分有趣的,雖然沒有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這般壯烈,但至少下田裏逮泥鰍,上桉樹捉白頭雀這種事還是幹的不少。我要說的不是逮泥鰍,也不是捉麻雀,而是改變我一生的一件事。
那時候我才12歲非常的調皮,父母要忙著掙錢,我由爺爺帶著,爺爺是個很傳統的老人,不懂什麼教育,隻有棍棒底下出孝子這一個方式,所以我小時候沒少挨揍,不過這也改變不了我調皮的本性。那時候家裏很窮,都說我們這一帶是幸福的一代,狗屁!我小時候也屬於溫飽階段,吃肉基本也是一個星期一兩次。由於是剛開始發育的年齡,所以免不了缺油葷。不過這難不到我們偉大的80後。
我和耗子是死黨同一年出生的,哪家的番茄或是西瓜熟了,我倆肯定是第一個知道的,哪家門前晾曬的香腸臘肉少了,不用說,肯定是我倆幹的。同村和我們差不多大的也有幾個,不過基本屬於乖孩子加不抗揍型的。所以我和耗子就義無反顧的成為他們父母教育他們的典型反麵教材。不過這絲毫阻擋不了我和耗子自食其力的神聖精神的發揚。
這天,吃過午飯後爺爺在睡午覺,因為是夏天,怕我出去下河洗澡,所以爺爺讓我和他睡一個涼席。要知道我哪睡的著午覺,正當我翻來覆去的時候外麵響起了一聲悠長而又淒慘的公貓叫春的聲音,一聽這聲音我就笑了,這是耗子給我的暗號,我爬起來墊著腳尖就溜了出去。耗子就蹲在我家門前的樹蔭下麵,見我出來就起身問我:怎麼樣,我的貓叫是不是進步了。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不僅進步了,你還無恥的融入藝術氣息,耗子見我損他也不生氣。就問我今天上哪兒撈貨去,我想了想說:魔芋山那家的西瓜是不是該熟了?耗子晃了晃他那明顯比別人大一號的腦袋說道:應該熟了,去年那孫子還攆我倆,今天就去他瓜地,我不吃一半扔一半我就不叫耗子。和耗子商量好了就上路,我家離魔芋山還有兩裏路左右,路過藕田的時候一人摘了一片荷葉頂腦袋上,8月的太陽實在太毒了,曬的人腦袋直冒煙。
不多時,我倆就來到了魔芋山腳下,說是山,其實也就是比較高的土坡子,形狀像個倒扣的碗,也不知道為什麼叫魔芋山。山上沒什麼樹,除了瓜地就是齊腰深的荒草,今天要去的那家瓜地在半坡上,我和耗子貓著腰就摸上去了。到了瓜地邊上,我們隻能趴在荒草叢裏了,因為瓜地中間有個茅草棚子,用柏樹搭的,得有兩米高的樣子,我們這的瓜地裏都有一個這樣的棚子,是瓜農在西瓜熟的時候用來守西瓜的。耗子探了個頭出去望了望然後蹲下下來告訴我:那孫子已經睡了,我摸出去,你給我望著,我摘了瓜就往後麵滾,你在後麵接著,別滾下山了。說著耗子已經慢慢的爬了出去,草叢和瓜地的距離也就小半個身子,耗子就半邊身子在草叢裏這樣趴著,我就在耗子屁股後麵蹲著,耗子說了一聲接著,就把西瓜朝後麵扒了過了,估計是力氣使大了,我剛伸手去接,結果西瓜直接從我後麵滾過去,眼看要滾遠,我手撐地,腳下一蹬就撲了過去一把按住了西瓜,正要向耗子炫耀我敏捷的身手。結果一回頭嚇我一跳,不知道什麼時候守瓜地的那人已經醒了,正坐在棚子上直勾勾的看著耗子,耗子這貨渾然不覺,還用手敲著西瓜。我心想這個龜兒子還有心情看西瓜熟了沒有,我趴在耗子後麵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小腿,耗子沒反應,我又拍了幾下,耗子說:別鬧,我發現個超大號的西瓜,你等我去摘過來。我一聽急了,要再往前爬估計就在敵人的有效打擊範圍了。於是我壓低聲音說:大你妹,別抬頭,準備撤。我和耗子從下就是最佳拍檔,聽我這麼說已然明白是被發現了,要說耗子純屬少根筋的貨,完全是本能行事,聽我說別抬頭但還是抬頭和棚子上那人來了個小眼瞪大眼。
兩人就這麼瞪著,耗子突然吼了一聲:跑!爬起來就跑開了,耗子這一出著實把我一愣,愣了一下也爬起來撒開腳就跑,棚子上那人也下來了,跟著我兩攆,還在後麵邊跑邊罵:又是你們兩個土賊娃子,老子逮到不捏死你們。我可顧不上他罵什麼了,跟在耗子後麵一路狂奔,這下山路是真不好走,更別說跑了,好在有耗子在前麵開路,他是遇坎就跳,這山上沒什麼石頭,我兩心裏有數,有就沒什麼顧及。就這麼悶頭跑了5.6分鍾,累的不行了,我回頭看了一眼,那人沒追過來,想想也是,就我和耗子這速度還真沒人跟的上。耗子正坐在一個土坎邊喘著粗氣,手上還抱著一個大西瓜。我說耗子你還真不要命啊,就這樣還舍不得你的西瓜。耗子喘著氣說:你懂什麼,這叫賊不落空,跟哥們兒學著點哈。說著就找了塊帶尖的小石頭把西瓜敲開了。要知道熟透的西瓜不用刀,用鋒利的東西開個小口就直接裂開了。耗子扒給我一半,自己就啃上了。耗子啃著西瓜口齒不清的問我待會兒咋倆上哪兒去啊?我說吃完西瓜歇會兒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