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剝皮了!
雨汛被繩子拴住雙腳倒吊在一間大大的屋子裏的一個木鉤上,他隻穿著一條短褲,光著脊梁。
這屋裏一共有十多個這樣的木鉤,說明這裏一次可吊十多個他這樣的。
他的旁邊還倒吊著大約都是四十多歲的一男一女。男的頭上一頂鯽魚帽,也是隻穿著一條短褲;女的頭上也是一頂鯽魚帽,雖然穿了一件由水草編織成的上衣,但由於是倒掛著,她的衣垂了下來,罩住了她的頭,等於是光著上身,可見她的乳罩是由兩片蚌殼經過加工後製成的。
但這裏隻有一塊屠板,屠板上放著兩把鋒利的專門用於剝皮的刀以及相應的一些工具。
進來了四個也是光著上身,頭上戴著青魚帽,手上戴著手套的屠工,他們開始動手解那個男人腳上的繩索,要把他放到屠板上去剝皮了。
男人在大呼冤枉,奮力掙紮;女人悲慘的哭著。
雨汛臉如土色,他無力動彈,也不知道哭了,隻是戰戰抖抖。按次序雨汛是最後一個去剝皮的。
雨汛為什麼被捉到這裏來了?原因是這樣。
轟隆一響悶響,這河灣裏冒起一丈來高的水柱,一灣河水像是沸騰了,陡地開起一大叢水花。
第三次世界大戰並沒有爆發,隻是由雨汛自製的用雷管炸藥裝在一個裝菜的壇子裏的土炸彈在河水裏炸響了。
雨汛和他的大學同學加女朋友淩雀站在滿是礫石的河灘上,腳下的大地被震得像被誰扯動了幾下,他們差一粒米都跌倒在礫石上。
“快!”早就脫下了上衣隻是穿著一條短褲的雨汛就撲向水花還沒落下的河水,手裏拿著撈魚的罾滿懷希望饒有興趣地在炮聲響過之後去撈那些被當場擊斃或者昏過去的了大魚或者小魚,政策是“沒有大魚小魚也將就”。
這時能把人嚇死的鬼都難得相信的事出現了。
這裏的河床似乎是一下被抽走了,一汪河水沒有了底,雨汛與河水一齊凹了下去,一眨眼工夫,淩雀眼前的一大汪河水不見了,隻見光著脊梁的雨汛被水包裹著掉下一個萬丈深淵去。
反應極快的淩雀瞬間閃出一個決定:他去了,我還留在世上幹什麼!要死就死在一起吧!
她撲向深淵,去追他的雨汛。
卟通,淩雀的胸脯感覺一下劇痛,頭磕在河底的泥礫石上,眼前黑了一下,不過隻是黑了一下而已,馬上恢複了光明,她看見她身體下麵是河床。
那深淵隻是出現了一下,河床如前。
上遊的河水嘩嘩的流了過來,淩雀還沒弄清這是怎麼回事,她就被河水浮起來了。
淩雀放聲大哭,傷心地哭,她想就淹死在這河水裏算了。馬上又想到她的雨汛等下還會回來的,她得等他。
直到水漫到她的脖子時,她才跟著上漲的水位慢慢地在水裏踩著走往沙灘。
她嚎啕著,她是他的未婚妻,而且是屬於有婚前性行為的那種,真是太傷心了,兩行眼淚與河水比賽流量似的湧出,由流水和淚水組成了這新的一灣河水。
雨汛和那一大塊河水一直往下掉去,一路上河水部分飛散,他能聽得到水的散動聲和外麵的風聲,十萬分的驚恐和焦急,頭在水裏搖動,看看淩雀也是不是跟著一同下來了,當他確認她並沒有掉下來時,慶幸她還能活著。
當這一塊水將近散去了三分之一時,一聲鈍響,雨汛撞在一塊不太硬的板上。
他從這塊“板”裏他穿了進去,也不知穿進去了多深,他恍惚中覺得周圍的壓強增大,特別是耳朵被壓得痛。
他在跟著這河水一同下來的時候是不能呼吸的,他掉進這深不可測的潭裏往下沉的時間裏更是不能呼吸的,曾在快要接近潭麵的時候,河水也稀薄了一點,他試著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可是他嗆出了一口血。
這時他實在憋不住了,再不吸一口氣,也有可能會憋死,隻能讓那求生的本能去輕輕地吸上點氣了,他剛一鬆勁,鼻子裏鑽進去的不是氣而是水呀,而且是一種強壓力的水流。一口鮮血從他鼻子和口裏湧出,他的意識馬上模糊了,模糊的意識還能想到:原來溺水的人死時就是這個滋味!
這時,雨汛掉下時的衝力也好,什麼加速度也好,已被潭水的阻力消耗盡,沒繼續往下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