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昏黃而憂鬱,仿佛濃墨重重的塗染了天際。一輪灰黃的月亮發出了顫顫的幽光,遠處的高樓被黑夜模糊了輪角。樹木和大地正在腐爛,發出一陣陣的惡臭,被扒去皮的枯樹在這漆黑裏嗚咽,不知向誰申訴。陰風四起,夾雜著沒來由的血腥,透過窗口吹響了我掛在櫃角風鈴。
看著陽台上這根在風中搖晃的麻繩,我的眼角濕潤了。我把櫃子裏那雙嶄新的紅鞋提了出來,放在凳子上,正對著床,焚了香。燃起一根煙,站在窗前,對著這被死亡籠罩著的黑夜大口的吐著煙圈。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聲,使人感到不安。
燃著了那半根蠟燭,她頭發散亂著,坐在我身邊,看著我那還有一頁就要寫完的筆記。燭光打在她蒼白的臉上,隱約可以看出幾分急躁。
我放下了手中的筆,合上了那本記載我不平凡宿命的筆記。笑著將她擦拭著眼角的紅淚,踩著凳子,將頭伸進了窗前那陰冷的麻繩中,用力的踢開腳下的凳子。腦海中瞬間回憶起我這短暫的一生,舌頭拚了命的撤出喉嚨,意識漸漸模糊,苦澀的淚劃過嘴角.
這幾年,我一直和汙垢打交道,夫物芸芸,各複終歸其根。
看著頭頂上那輪血紅的月亮,激起了我內心的恐懼。我獨自一人走在陰河邊上,望著被月亮染紅的天際,撕痛了嘴角,冰冷的笑聲在幽深的夜色裏回蕩.
故事從我的前世開始說起,1937全名族性抗日戰爭爆發。我與我的愛人李慧芳生活在一個偏僻的山間,不問世事,與世隔絕。這座山有70多戶人家,一直以捕獵為生,生生不息,不知過了多少代。一直幸福而又平凡的生活著。村子有個習俗,就是人從剛剛生下來的時候腳上就要綁上一根紅繩,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因為腳上綁上紅繩的人永遠也走不出這座山。
然而好景不長,1939年6月,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一個團的日本兵進入了村落,我們並沒有接觸過外界的來人,也從沒有一個人走出過這座山。看見一群人進了山莊,我們熱情的款待,聽著不同的語言文化,滿村莊的人都比較好奇。
然而這群人並沒有接受我們的款待,將我們全莊的人抓了起來,女的成了慰安婦,慧芳也在其中。在山上的石洞中搞起了研究,把我們作為試驗品,屠殺了整個村落,全村人無一幸存。這一年八月。一場暴雨向村子襲來,白花花的閃電劈將一顆垂柳劈成了兩半,樹下這條不知修煉了多少年的巨蟒渡劫。
此物化為人形,但是右半邊臉上還留有半邊蛇皮,吸食冤魂,直到冥界派人將此事終結。死裏逃生的四隻冤魂以渡船人為中介,和冥王簽下了契約。帶著前世的不甘背負著難以完成的使命,重新輪回於世。
1985年我踏入人間,帶著前世的記憶,為了得到正常人的生活,我小心的活著。
直到23歲那年,也就是2008年,我的生活不再平靜。如今我背棄著冥王的指令,用我這不知道還剩下多久的時間,將我這幾年的秘密公布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