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後,天空湛藍湛藍的,一絲兒雲彩都沒有,明晃晃的太陽曬得樹葉都耷拉了。這城市的夏天,再熱也聽不到半隻知了叫,哪像小時候住在農村裏,窗戶外就是大樹,遮住了鋪天蓋地的熱氣,樹上的知了精力旺盛地叫著,幾乎吵得人無法午睡。那時候隻覺得這知了聲好煩,如今想再聽聽,卻是奢望了。
杜槿芯一個人呆在家裏,吹著空調,一邊發呆,看無聊的電視劇打發時間。
前段時間做一個項目,又是加班,又是熬夜,好容易順利完成了,頂頭上司特批她休息半月。和老公張錦江說好,請了年假準備一起去麗江自助遊,結果張錦江接到公司緊急通知到上海出差半月,害得她隻得一個人無聊地呆在家裏。
一邊看電視,一邊胡思亂想。嘖嘖,這幾年在公司裏應酬多,肚子上都有肥肉了,站起來還看不出來,一坐下來,就像肚子上掛了兩個遊泳圈。抬起胳膊看看,都有“蝴蝶袖”了。杜槿芯想著是不是乘著這段時間去減減肥,都胖成這樣了。張錦江嘴上說不嫌棄,可有時候看她的眼神就像看著塊豬肉。。。
想當年,她也是係裏的“一枝花”啊,排隊等著追她的人不知有多少,還是張錦江近水樓台先得月,靠著同班的優勢把她追到手了。這才畢業幾年啊,她就胖得看不出一點“係花”的影子了。不行,一定得減肥了,男人都是視覺動物,視覺裏不美了,夫妻關係還能一直好麼?
正想著小區附近有什麼減肥的地方,手機響了,是北京的妹妹打來的,說母親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暈迷不醒,讓她馬上到北京。
杜槿芯聽了這話,心裏就慌了,掛了妹妹的電話又給訂票處打電話,問最快到北京的航班,還好,不是旅遊旺季,當天還有票。杜槿芯訂了票就開始收拾東西,胡亂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出門打車直奔機場。
四個小時後,杜槿芯在北京機場見到了接機的妹妹,兩人臉上都是掩不住的疲倦與著急。去醫院的路上,妹妹簡單地說了一下母親的情況。
早上母親一個人去菜市場買菜,回來的路上,有輛車從岔路口上開過來,沒來得及刹車便把母親撞倒了。送到醫院檢查,醫生說其他部位倒沒有什麼大問題,隻是一些擦傷,但是腦部卻受了嚴重的震蕩,現在還在暈迷,如果明天還醒不來,怕是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杜槿芯聽了,淚忍不住就流下來了。父親去世的早,母親靠養豬養雞種地,千辛萬苦把她們姐妹倆拉扯大,現在姐妹倆也算有工作有家庭了,生活才剛剛好起來,可母親卻躺在醫院醒不來。
杜槿芯站在重症看護室外,看著躺在床上的母親,眼淚就像段了線的珠子,從小到大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如果有可能,她寧願躺在那裏的是自己,為什麼世界這麼不公平,母親這麼好的人,卻要受這樣的痛苦。
第二天一早,醫生做過例行檢查,搖搖頭表示還沒有什麼起色。護理站的護士來通知說住院押金不夠了,讓趕快再交五千元到繳費處。杜槿芯和妹妹說了一聲便到醫院旁邊的銀行去取錢。
剛走到銀行門口,就看到銀行旁邊的朗悅賓館內走出來一男一女。那男人,竟好似張錦江。杜槿芯站定,仔細看了下,真的是張錦江,他不是到上海出差了嗎?怎麼會和一個女人出現在北京的賓館門口?杜槿芯不自覺地朝著兩人走去,等她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這兩人的麵前。
女子不是特別漂亮,但眼睛很大,嘴巴很性感,重點是身材真好。看到杜槿芯攔在他們麵前,女子皺了皺眉,挽起身邊男人的胳膊準備繞過去,卻發現男人的身軀意外的僵硬。
“錦江,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是到上海出差了嗎?”杜槿芯無意識地問。
“錦江,她是誰?”這是那個女人的聲音。
“她是我太太。”張錦江略微沉默了下,對身邊的女人說。
“哦。。。。。。你太太啊,嘖嘖,還真像你說的,好胖啊,雙下巴,水桶腰,大象腿,好像某種胖乎乎的動物哦,怪不得你總說早就看膩她了,這樣子,晚上會做惡夢啊。。。你什麼時候和她離婚啊。。。改天咱們去看世紀苑那套房子,買下來做新房。。。”女人喋喋不休地說著。
張錦江站在旁邊一言不發,臉色陰沉沉地,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