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給他指導了一下音樂,其實他挺有天賦的,也夠努力。”

沈鳶的手指在傅硯胸前畫著圈圈。

傅硯一把抓住沈鳶的手,語氣涼颼颼的。

“不許在我麵前誇別的男人。”

沈鳶一怔,隨即咯咯直笑。

“行。”

傅硯抱著沈鳶,緩緩閉上眼睛。

他其實有些困了,因為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

“你是不是知道我之前在這家醫院治療的事了?”

沈鳶一句話直接給他驚醒。

他低頭觀察著沈鳶的神情:“嗯。”

昏暗的房間,隻留了一盞床頭燈,沈鳶的臉一半柔和一半陷在陰影裏。

“我本來不打算讓你知道的,因為已經過去了,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再回憶起之前不愉快的經曆。”

傅硯的手臂緊了緊,心裏突突直跳。

“沒有不愉快。”

“高考那天我的意識其實不是很清晰了,沒什麼理智,事後平靜下來我很後悔,但我那時候的狀態並不適合回去找你,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沈鳶一直都知道,傅硯在等著她。

可能是因為她也從未放棄想念過他。

沈鳶的聲音很平靜,但這些解釋傅硯都已經猜到了。

傅硯抬起腿,長臂圈緊,把沈鳶整個人夾在自己懷裏。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聲音有些沙啞。

“不要說對不起,要說也應該是我說,你躲著我我應該再努力一點去找到你,而不是生你的氣。”

沈鳶的臉緊緊貼著傅硯的胸膛,感覺自己被摟得呼吸不過來。

她拍了拍傅硯的小腹,語氣裏帶了點笑意:

“你這是要憋死我嗎?”

傅硯鬆開了一點,低頭和她四目相對。

看來他的情緒已經壓了許久,漆黑瞳眸裏滿是淚光,看起來像是盛滿了星辰。

沈鳶想笑又想哭,她無奈地摸了摸傅硯的臉。

“你怎麼跟個小孩似的,哭什麼?”

傅硯沉默著不說話,一雙眼睛猩紅,看起來委屈極了。

沈鳶沒辦法,隻能仰起頭親了親他的唇角。

“不哭了,我就是問你一下,沒別的意思,你知道就知道了,心裏不需要有太大壓力,我說過了,那些事已經過去。”

傅硯覺得這是一個機會,盯著她輕聲問道:

“你到底受了什麼刺激?”

沈鳶蹙眉。

傅硯以為她還在排斥,正想說不用回答了,誰知道沈鳶卻說道。

“小時候,有人打我,是誰打的,我不記得了,可能那段記憶太恐怖,我總是想不起來。”

“高考結束那天,我得知我爸爸出了事便前往他駐紮的部隊區域找他,在他的辦公桌抽屜裏看到了很多信,信都是那個人給我寫的。”

“他說他很喜歡我,說我對我爸爸有多麼重要,所以他要親自毀了我。”

“每一封信都詳細敘述了打我的過程,內容幾乎都一模一樣,很可怕。”

沈鳶的講述很有邏輯,語氣也很平淡,仿佛敘述的不是困了她這麼多年的噩夢。

她雖然想不起來小時候的事,但內心深處的恐懼還在。

那時她淋著雨回來,隻覺得全身都是疼的,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就這樣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裏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