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草原夜話(1 / 3)

北方草原中的某處。

張無架著二郎腳,枕著一隻手掌,懶洋洋地躺在河邊一塊突出平坦的大石上,正閉著目,養著神哩。他的右手攤在身側,中指綁著一條細線,線的另一端則伸入河中央。張無在陽光的曬浴下,全身暖和和的,好不愜意,絲毫沒注意到綁在手中的線正像受到什麼力量拉扯一樣,時而向左動一下,時而又向右移一下,數次後,猛地一顫,長線緊緊繃直,再慢慢地緩了下來。

“哈啾——哈啾!”鼻子一陣撓庠,正在太虛仙境中遨遊著的張無冷不防就打了個小噴嚏,緊接著又連鎖反應般又噴了好幾個,他下意識地揉了揉鼻子,發出一陣哼哼聲響,直到一陣“咯咯”的笑聲傳入耳中時,他才受驚般睜開眼睛——首先看到一根懸在自己麵上的草尖,再往上是一張讓人心跳,近乎完美的臉龐——秋夢雨!

張無頓時睡意全失,身子一挪,避開正麵坐起後,往秋夢雨大歎了一口氣後,一邊揉著鼻子,一邊打起嗬欠來。這時,秋夢雨笑道:“大嘴師兄,你釣到嗎?”說完,目光一轉,停在了張無手中綁著的細線上。

張無聽後一呆,這才省起這事,他“啊”了一聲,急急站起身,扯回手中的線,等看到線的另一端空空無物時,又是一愣。片刻後,對秋夢雨聳了聳肩,攤了攤手,露出個這不關我事,我也沒辦法的表情!

秋夢雨那美美的眉毛這時不由地就跳了跳,釣不到魚倒是其次,但張無這毫無責任感的態度著實讓她很為不滿,想要糾正一下他的這種懶散觀念。如果張無知道秋夢雨的想法的話,一定會不服地抗議起來,因為星飛比他還要吊兒朗當,但秋夢雨情人眼裏出“潘安”,隻會覺得星飛可愛,而不會是他張無!

打定主意後,秋夢雨妙目一轉,笑嘻嘻地說道:“師兄會遊水嗎?”

“當然,在學院中我還是遊泳隊的主力!嗬,你不會沒聽過吧?”

“聽過聽過!那技術一定很好了……”秋夢雨笑得像隻狐狸一樣!

“……啊!”張無心中剛生出不妙來,一股強大的力道已隨著秋夢雨那突然偶手的手掌湧出,推得他猝不及下帶著臉上驚訝的表情,身體傾斜著快速地往側麵倒去,直到“砰”一聲,水花高濺,跌進了河中,蕩起一圈圈的水紋!

“師兄加油,我們的晚餐全靠你了!”秋夢雨站在大石上拍了拍手,得意洋洋地望著那剛從水紋中央探出一個濕漉漉的頭顱的張無,那趣樣,逗得她“嗬嗬”地直笑個不停。

張無往岸上嬌笑著的佳人瞪了老半天,最後懊惱地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猛地往下一沉,在一陣“咕咕”聲中,潛入了河底。‘魚啊魚,別跑!’為了晚餐著想,張無手腳並用,在河中找著那些倒黴的魚兒來!

很快,原本平靜的小河就響起了一陣沉悶的咕咕聲,不過還從深處浮出一連串的氣泡!

秋夢雨滿意地轉過身,當看著遠處那縷縷升起的煙火,當然還有那靠著一大石坐著,拍著身上的泥塵,不出還皺著眉頭咳出一兩聲的俊逸男子時,心中一樂,暗想著如果學院內的師姐師妹看到萬人迷楊子江這般狼狽,肯定會發出高八音的尖叫吧!

笑歸笑,秋夢雨輕輕向前一躍,輕盈地落地後,繼續不斷踏著草尖跳起,向著楊子江飛去。喘著氣的楊子江聽到風聲,抬頭望著那正在風中踏著輕快步子而來的女子,俊臉一寒,暗想著我可是按足你的吩咐做足了事,你可別來找我的麻煩!目光一轉,遠遠往河中望了一眼,不禁又同情起那正在水底與魚兒捉著迷藏的張無來!

……

傍晚,夜幕垂下,星光升起,累了一行的三人圍著火堆,“嘖嘖”吃著烤熟的魚肉,空氣彌漫著一股燒焦的肉味。

沒有加油鹽調味的魚肉,自然不是什麼好吃的東西!秋夢雨用洗淨的發夾挑了幾塊白花花的魚肉放入口中含了一會後,就一點興趣也沒有了,反正她一點也不餓。說來也奇怪,在這幾天以來,三人中吃得最少的就是她,但最精神的也是她!這就不能不讓楊子江與張無在驚歎之餘懷疑起她到底是不是人類這事來!

放下手中的樹枝,秋夢雨往四周環視了一眼,不禁“噗哧”一笑。她發現,就算是烤焦了的無味魚肉,張無也是吃得滋滋有味的,轉眼間,旁邊的地上就多了幾根隻剩魚頭魚尾的整排魚骨。相比之下,楊子江就斯文多了,用削尖了的木條,將魚肉一塊塊挑出,送入嘴中後,皺著眉頭咀嚼幾下才咽下。兩人聽到笑聲,都抬起了頭,投過奇怪的目光。

四目詢視下,秋夢雨嫣然一笑,隨手拿起身邊的一根樹枝,在火堆中挑了幾下,拔了拔火星。片刻後,無聊著的她突然抬頭對著兩人問道:“楊師兄,大嘴師兄,你們是怎樣認識星師兄的?”

“嗯,讓我想想……”張無一邊回味無窮地吃著燒焦了的魚肉,一邊在臉上露出回憶的表情。隻一會的功夫,他就往楊子江望了一眼,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我記起了,我與星飛是因為子江而認識的!”

楊子江吃了一驚,疑惑地望著張無,心裏想著:你又扯那去了?另一邊,秋夢雨卻好奇起來,一雙妙目緊緊地盯著張無!

張無頂著兩人灼熱的目光,“嘿嘿”地連發出幾聲讓楊子江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的笑聲後,道:“先說子江吧!我記得我們的楊公子與星老大是不打不相識!”那“楊公子”三字,他倒是拖重了份量才吐出,逗得秋夢雨幾乎忍俊不禁,側頭往楊子江望去,見他一臉無奈,心中又是一陣竊笑不已!

‘慘,星飛那家夥不在,這個張大嘴沒了對手就拿我開刀了!’楊子江大歎著倒黴,那英俊的麵龐被擺動著的火光映得時暗時亮!

“別磨蹭了,快說快說!”

“我記得那是兩年前吧……”在美人的催促下,張無快速地將手中的魚肉消滅,再一抹嘴,伸伸懶腰,開始了飯後這餘興節目,隻見他眉飛色舞地說著:“那時學院剛開學,我正在熟悉著環境,沒過多久就看到一大堆人圍在一起,不時還傳來一陣陣喧嘩聲。”

“星師兄與楊師兄在比武?”秋夢雨樂了起來,楊子江那原本疑惑的臉色這時卻微微一變,左眼眼皮還悄悄地跳了一下!

“對!我剛擠進去,就看到咱們的楊公子一劍飛花,那個呀!真是紫氣縱橫,劍花飛飄啊!好劍法,我當時就忍不住大讚了一聲!”

“楊師兄的劍法本就是很厲害的!”想想楊子江的“紫天七式”,秋夢雨由衷地讚了一聲,當然,她的注意力並不在這裏,頓了頓後,笑嘻嘻地問:“接著呢?”

“接著?哈哈,我就看到了星飛,嘿嘿,不過那時老大武功未成,衣服給劃得破破爛爛,最絕的還是衣服心口處給縷空了一朵梅花,嗬嗬,灰頭土臉著呢!”

在張無形象的描述下,秋夢雨沒費什麼功夫就在腦海中色畫出了星飛當時的狼狽模樣,抿嘴“咯咯”地一陣嬌笑!

“老大當時可能是惱羞成怒吧!嘿嘿,擺起架式準備打下去,但咱們的楊公子沒空理他,收劍出掌,輕易就拍飛了老大,然後在無數女生的瘋狂尖叫聲中酷酷冷笑一聲:”回去練多十年再來吧!“

“你說就說!用那麼形容詞幹嘛?還有!別加那麼多主觀描述和感想!”楊子江苦著臉,發出抗議!

張無可是難得能作弄楊子江,這時當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看著楊子江的苦瓜臉,心中暗笑,繼續說道:“秋大師姐,你看看咱們楊公子,眉清目秀,氣宇軒昂,劍法又好,素質又高,當時還真是不知迷死了多少師姐師妹……”

說著時,笑嘻嘻地伸手平空劃出半圓,輕易就化解了楊子江臉臭臭地拍過來的一掌,氣勁飛溢間,火焰突升突降,左右搖擺個不停,著實嚇了秋夢雨一跳,但很快,她就明白這是兩人之間習以為常的溝通方式,幾乎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

在楊子江的連番眼神警告再加上武力威嚇下,張無也覺得不宜扯太多話題,於是放楊子江一馬,不再作弄他,說道:“當時我覺得子江的劍法很怪,嘿嘿,就想深入地研究一下,但子江‘酷’得很,不但對我愛理不理的,連那無數擺明了要*大拋著秋波媚眼的女生也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哈,那定力!我還真服了他!”

秋夢雨往楊子江望去,見他一臉紅一臉綠的樣子,心中忍笑不已!

“之後,又過了一個星期後吧!老大居然又來找子江的麻煩,當然,最後還是輸了!幾天又再來……奇怪的是,不管老大傷得多重,隔一段時間後總會像沒事一樣跑來挑戰,而且越來越強,間隔的時間也越來越短,如此般持續了差不多一個多月後,咱們的楊公子在不勝其煩下終於歎著氣舉劍投降。嗬嗬,其實我們本就是一個班上的同學,其間楊公子與老大天天在課堂中碰麵,你瞪著我我著瞪你的就是一句話也不說,簡直就是我們全班人的最大課後娛樂節目!當然,子江也是雖敗猶勝,收獲彼豐,因為出場次數多了,女子親衛隊、啦啦隊的數目足足翻了幾翻,真是讓我爐忌得很啊!成,我不說了,子江你別亂來……”張無感到一股怒氣再度湧來,頓時笑嘻嘻地討饒。

“之後,老大就整天找我們研究,子江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裏也服了老大吧!你來我往地幾次後就熟撚起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