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裏館的進出都很麻煩,必須經過圈子裏的人推薦,然後經過考校,再繳納一定的銀兩,方才允許入內。自然,銀兩是不少的,不過既是一個圈子裏的人,自然不缺這些銀兩,難就難在前麵兩個條件。
淩波樓查不出東西來,於是樂正親自跑了一趟,費時了一年多,也才將將拿到進去那裏的那個憑據。一個木牌子。謝雲璋細細比對之後,讓人做了一塊,給了一個屬下,讓他拿著那塊假牌子進去試試看。萬事都準備得充分,就是沒有想到那塊假牌子居然被人認了出來。
若不是當時廿五跑得快,恐怕已經喪身於彼了。
而現在,他們依然進不去。
整個西唐能達到這樣的條件的,且醉心於玩樂的人,並不多。所以近乎那裏的每一個小廝丫鬟,都能認出來那些主顧。
這自然也在無形中加大了進入的難度。
既是如此,那麼,在齊地長大,並沒有來過京城的申屠華石,又是如何擁有這塊牌子的呢?
齊王一支一直為京師所排斥,並非沒有道理。
但是現在,他卻實實在在地進去了。
那麼,這次出麵的人,會是竹裏館背後的,那個主人麼?
執意打入西唐的貴族圈子,並讓去竹裏館成為一種趨勢,欣賞士子,較為排斥商人……若是這樣,他說他沒有任何企圖的話,謝雲璋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的。
謝雲璋沉吟了一下,道:“素聞竹裏館清幽動人,隻是可惜我一直沒有去過,倒是該帶著阮阮去看看的。”
他旁邊的人立馬躬身行了禮,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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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華石到達竹裏館的時候,正好是巳時二刻。他手中實則並沒有任何東西,前來的姑娘卻還是極其客氣地將他迎入了後麵的小間。
小間的門口書了個名字,申屠華石看了看,原來叫“香蘭笑”。他輕聲笑了笑,“芙蓉泣露香蘭笑,不知內裏是哪位姐姐,竟能有有這樣高超的琴藝?”
丫鬟躬身笑道,“公子真是客氣了,若是能入得公子得眼,便是樓裏姑娘得福氣了。”
申屠華石笑著傾身過去,勾起她的下巴,“姐姐就很漂亮,不如跟了我回去?”
丫鬟並不怎麼動作,卻逃開了他的禁錮,旋轉了兩個圈,而後立定,抿著唇笑道:“公子,裏麵的客人已經恭候多時了,公子請。”
申屠華石笑了笑,不再為難她,徑直進去了。
這人會武功。
申屠華石能夠肯定。
而且還不低。
一個丫鬟都是這樣的身手,那麼,別的人呢?
他心中轉了幾個彎兒,而後,推開了門。
門內的人卻讓他瞪大了雙眼。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