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伯邑在馬上拱了拱手,“驚擾到娘娘,真是抱歉了。隻是下官方知原來陛下並非皇室血脈,是以特地來調查一番。”
他說話當然一貫含笑,隻是這樣的話說出口,總還是不自禁帶了權臣奸臣的味道。
隻是周圍的兵馬麵上卻沒有一人有異樣的神情。
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冷著臉,並未將謝雲雙放進眼裏。
謝雲雙的臉在他的話出口的一瞬間就變得有些蒼白。
隻是很快她就將這樣的蒼白掩蓋了下去。
冷聲說道:“哀家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朝中大臣也可以越俎代庖,做出來調查陛下的事情來了。”
她冷笑,“葉大人,您既是已經率軍到了禁宮,事實已定,又何必還要繼續拿出塊布來遮羞?何況我兒是先帝留下的唯一的皇子,豈容你這樣誣蔑?”
葉伯邑隻是笑了笑,他自身後取出來了一柄劍。
他並不會用劍,本身力氣也並不足,所以隻能雙手托住劍身,然後高高舉起。
“見禦劍者如見先帝。”
此言方出,周圍的人盡皆跪了下去。
謝雲雙冷著臉跪了下去。
周圍一片寂靜,隻有秋風從眾人的頭頂上吹過去的聲音。
謝雲雙緊緊地抿緊了唇。
早就有人去搜尋小皇帝的下落,謝雲雙的手捏得死緊,指甲掐到肉裏也完全沒有反應。
心裏麵隻期盼著再慢一點,再慢一點,不要讓他們找到蕤兒。
周圍的禁軍太多了,憑她一介弱女子的力量,根本衝不出去。
第一次,她非常後悔以前從來都看不起學武的人。
如果她以前學過一些……如果她早先能夠跟那些還沒有死完的死士學那麼一些皮毛……如果……她最開始就沒有入宮……
……那現在是不是會不一樣?
隻是,哪有那麼多如果?
她緊緊地抿緊了唇。
葉伯邑揮了揮手,立即有人上前來,抓住了她的手臂。
謝雲雙拂袖避開這些人的觸碰,喝道:“放肆!”
那些人無措地看了看葉伯邑。
葉伯邑擺了擺手,他們自發退下。
葉伯邑輕笑道:“既是如此,那便請娘娘遂本官走一趟罷。”
謝雲雙不理會他,當先向前走去。
外圍卻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了一個人。
他一直跑到葉伯邑的身邊,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不好了大人,謝季帶人過來了。”
葉伯邑聞言,嘴角輕輕地勾了勾,“正好,既是他來送死,本官自然不會客氣地收下這條性命來。”
謝雲雙卻明顯聽見了後麵的動靜。
她在腦中轉了一圈,思索是誰能夠調動兵馬,並對葉伯邑造成威脅。
這並不難猜,因為謝雲璋的離去,現在京中有這樣的力量的人隻有一個。
——她的父親謝季。
她看了看周圍,猛然發難,伸手就抓了一旁站著的一個步兵的一柄刀。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她猛地砍下一個士兵,翻身上馬,拚了命地向外圍衝去。
親信向葉伯邑請求指示。葉伯邑笑了笑,抬了抬手。
“不必逼得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