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銘道:“先前你的喜事,哥哥沒能來得及趕到,便補你一個禮物好了。先前哥哥去了北夷,在那邊的草原上捕獲了一隻棗紅色的好馬,已經托了鏢局送過來,回頭你正好可以騎著四處去玩一玩。”他想了想,道:“西唐的風光總歸是甚好的,你既是在此,也當時常出去玩一玩,總不能因著成了親,就放了原來的性子。”
程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哥哥,人都是說成了親才應該懂事明理,卻偏偏隻有哥哥你一個人希望阮阮成了親還跟原來的小孩兒似的,什麼道理?”
程銘偏著腦袋想了想,笑,“可是,阮阮,你原不必長大啊。”
這語氣還是寵溺的認真,程阮一時有些怔然。
程銘道:“此番你托了我去找淩波樓,在那裏的時候聞說起來些事情,也才知道謝雲璋竟是當初你在皇恩寺救下的那個少年,那個時候,你們也是玩得相當要好呢。”
程阮沒有想到程銘知道此事,有些驚訝。
程銘笑了笑,“阮阮,你是不是先前就知道了?否則怎麼這樣聽從謝雲雙的意思,徑直就嫁了?——要知道,程家就算敗落了,勢力也依然在,你若是真的不想嫁他,了不起通通撕破了,魚死網破,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程阮笑了笑,“哥,果然還是你是明白人。”
程銘嘴角輕輕向上一翹。
他抬手,想揉程阮腦袋,卻發現程阮早就不是包包頭了,於是手指向下,輕輕在她臉頰上捏了捏。
程阮:“……”
程銘哈哈笑起來,笑夠了,才道:“阮阮,你要知道,不論是先前對你訂婚的考量,還是現今你婚事的定局,家人總是希望你能快樂些,能少動些腦子。因著這一層,其實父親最初並不希望你嫁給謝雲璋來著。”
程阮知道這一層,當初父親知道謝雲雙婚事的安排,總覺得有些對她不住。
“隻是,現在看你過得很好,哥哥也就放心了。”
程銘如是道。
程阮卻擰眉,突然問道:“哥哥,你又要走了麼?”
程銘挑起一邊的眉毛,笑得有些驚詫,卻還是道:“先前在北夷欠了個人情,哥哥還需要去還了。”
“可是……哥哥不是才到西唐,都不能多玩幾日麼?——西唐街上很有些好玩的東西,阮阮陪哥哥一塊兒去吧?”
程銘笑了笑,“傻姑娘,嫁了人了,就該當陪夫君了,哪有還跟閨中似的,老是纏著哥哥,仔細阿九回頭醋了。”他伸出手勾了勾程阮小巧的鼻子,笑,“哥哥不過出去還情,最多不過三月,也就回來了,阮阮,你大可不必擔心。”
程阮瞪他,“難道你下次回來就不會再走了麼?”
程銘微笑,“恩,不走了。——我已經跟父親打過商量了,他暗中扶持澹台循,卻不會再正麵露臉,此為全臣子之義。但是他也不會再回東梁了,你在西唐和謝雲璋成親,他若再回去為官,難免會有人多心。——既是他不能為官,那就隻能我來做。”
“阮阮,等這次回來,哥哥會入西唐朝堂,給你撐起一個強大的外家。”
程阮看著程銘眼裏的光亮,一時竟呆住了。